這個判決,足以見得上頭對白主簿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
「白瑜要見我?」
接到口信,顧清衍驚訝起來。
顧大山點頭:「他馬上就要被處決了,在獄中哭著喊著要見你,洪縣令說,既然如此你就去見一面,若能拿到線索也好。」
顧清衍擰起眉頭來。
他跟白瑜不但沒有交情,反倒是有仇,死到臨頭見他做什麼。
「顧大哥,那畜生不會死到臨頭,還想害你吧?」章念緊張的問。
顧大山倒是說:「他被關在地牢,想害你也沒辦法。」
「洪大人也說,如果你不想去,大可以不去。隨你自己的意思。」
顧清衍思索再三,還是打算去見一見。
他想知道白瑜臨死之前找他,到底是為什麼。
行刑前一日,顧清衍來到了地牢。
【您在陵川縣地牢簽到成功,獲得十大酷刑一套。】
顧清衍差點呸呸呸。
他要十大酷刑說明書做什麼,對誰用,系統壞,人好,他可不是愛好酷刑的變態。
顧清衍看都沒看,直接閒置。
地牢里陰森森的,到處都帶著怪味,一進來顧清衍就捂著口鼻。
見他神色不好,顧大山安慰道:「地牢里味道不好聞,第一次來都這樣,放心,我陪你一起進去,不會讓他傷害你。」
地牢重地,除了顧大山有縣令命令可以陪同,章念只能留在外頭。
「他當官的時候我都不怕,更別說現在快死了。」顧清衍不以為然。
顧大山見他確實不害怕,這才放心。
獄卒也說:「這回被抓的人多,地牢都裝滿了。」
「幸好明天就空了。」
「菜市口可有得熱鬧了。」
顧清衍朝著兩旁的牢房看去,果然都塞滿了人,一個個氣息奄奄,顯然都受過刑。
見他進來,一道道憎恨的目光扎過來。
顧清衍冷冷的看了回去。
「看什麼看,你們犯了天打雷劈的罪孽,到了地底下也得過刀山火海,還敢瞪眼,老子揍死你。」獄卒罵罵咧咧。
「一群畜生,害死了那麼多人,斬立決便宜他們了,凌遲也不足以平民憤。」顧大山罵道。
但凡是陵川縣的百姓,都恨不得生啖他們的血肉。
「就是他。」
作為主謀,白主簿住著單間,整個人蜷縮在稻草里,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肉。
顧清衍並不覺得他可憐。
與被他害死,屍骨無存、家破人亡的百姓相比,白主簿只顯得可恨。
「你要見我?」
蜷縮的人微微一動,披散髒污的頭髮中,一雙猩紅的眼睛朝他看來。
顧清衍眉頭微皺。
身旁獄卒被這眼神嚇了一跳,大聲斥罵:「他娘的嚇唬誰,明天就讓你人頭落地。」
顧大山更是下意識擋在了顧清衍身前。
「嗬嗬——讓他們走,我要跟你單獨說。」白瑜聲音嘶啞,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鬼怪。
顧大山立刻反對:「不行,誰知道他要幹什麼,這種畜生的話不能信。」
顧清衍也覺得白瑜渾身鬼氣森森:「你要說什麼?」
「關乎你的性命,讓他們走,否則我絕不會開口。」白瑜艱難的說道。
顧清衍眉頭一皺,看向身邊的人:「還請行個方便。」
獄卒自然答應。
顧大山很不贊同:「衍哥兒,我看他八成是咋呼你,別信他。」
「堂哥,他在裡頭,我在外頭,他傷害不到我的。」顧清衍安撫道。
好說歹說,顧大山才同意離開,但並不走遠,顧清衍但凡喊一聲他就能衝過來救人。
顧清衍看向牢內的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白瑜往前爬行了幾步,靠近柵欄:「你過來。」
顧清衍撩起衣擺,半蹲下來。
距離太近,他能聞到白瑜身上的惡臭,如同腐爛許多天的屍體那般讓人噁心。
「顧清衍,你是註定要死的人。」白瑜詭笑起來。
顧清衍臉色不動:「大費周章的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詛咒我?若是如此,我沒那個閒工夫聽你臨死前的咒罵。」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詛咒,是你的命運。」
白瑜用嘶啞的聲音說:「你以為我要殺你,大錯特錯,嗬嗬,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你,我為何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