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即使有解毒丸,起效也不會這麼快。
顧清衍心想,怪不得陸彥和幾次催促他,逼他用飯,原來竟是下毒。
他還是太小看了人心險惡,若是丟了性命,即使陸彥和能伏法,他這條小命也玩完了。
驀的,紅豆驚聲道:「少爺,好多官兵。」
顧清衍探出頭一看,前頭闖過來一列官兵,將他們的牛車圍了個嚴嚴實實。
不對!
莫不是陸彥和惡人先告狀,就跟許氏母子一樣,設局讓他倒霉。
顧清衍冷下臉:「你們來的正好,陸家設宴款待,誰知竟在酒菜中下毒,還請儘快封鎖青州亭,以免他們銷毀罪證。」
為首的衙役一愣:「你也中毒了?」
顧清衍擰眉:「還有誰中毒?」
難道被他猜中,章程也中毒了,陸彥和簡直滅絕人性。
衙役注意到他衣襟上的血跡,幾個人對視一眼。
卻沒有回答顧清衍的話,反倒是說:「顧公子,還請你往衙門走一趟。」
顧清衍心底咯噔一下。
幾個衙役臉色沉凝,甚至帶著驚恐慌張,顯然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莫不是他假意中毒,故意陷害我?」
陸彥和那麼癲狂的人,大概做得出來。
衙役還是沒回答:「顧公子請別讓我們難做。」
「來人,連人帶車,直接帶回去。」
紅豆憤怒不已:「明明是我家少爺中毒,你們不去抓兇手,抓我們去衙門算什麼道理。」
「紅豆。」顧清衍按住她。
低聲道:「事情有些不對。」
紅豆怒道:「定是他們見陸家富貴有權勢,助紂為虐,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顧清衍覺得幾個衙役的態度,不像紅豆猜測的那般。
他擰起眉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先別急,青州知府秉公執法,不會冤枉好人。」
衙役顯然十分著急,不停催促黑牛,加快速度。
很快,就到了府衙門口。
顧清衍被攙扶著下來,第一眼便瞧見那一排排圍在府衙門口的人。
「就是他!」
不知誰喊了一聲,那些人竟是要衝上來,一副直接撕了顧清衍的架勢。
衙役拔出利刃:「讓開,大人尚未審案,誰敢妨礙公務。」
「他殺了我兒子,我要讓他償命。」老人怒吼著,竟是不顧利刃也要動手。
顧清衍臉色微變。
償命?是誰死了?今日書生中的一個?
他腦中飛轉,難道是陸彥和下毒殺人,殺完後嫁禍給他?
一時間,他們被堵在門口,幾個衙役都被推得跌跌撞撞。
紅豆死死的擋在顧清衍身前,不許任何人靠近。
顧清衍正要動手,裡頭衝出來一群衙役,直接將那些人拽開。
「快進去。」
這才總算是進入公堂。
公堂之上,陸院長老淚縱橫:「丁大人,你要為我們陸家做主啊,我家老二是有錯,可罪不至死,老大老三更是與他好友相稱。」
「老夫已經讓老二低頭認錯,還設宴款待,誰知道這顧清衍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在飯菜中下毒。」
「老夫身為洪山書院院長,一輩子教書育人,自問無愧田地,上蒼為何如何對我,對老夫白髮人送黑髮人。」
「如今彥和中毒暴斃,彥筠和彥池皆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大人若不秉公處理,老夫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要進京告御狀。」
「老夫倒是想看看,是大周律法,天地公道重要,還是裴家的那張名帖更重。」
丁知府此時也是滿頭大汗。
之前是他將顧清衍背後身份透露給陸院長,才有了陸家設宴款待,握手言和一事。
可誰能想到青州府中,鬧市青州亭,居然發生如此慘案。
陸彥和當場毒發,七竅流血而亡。
在場五個洪山書院的學生,三個跟他一樣七竅流血暴斃,剩下兩個留下一條命,卻也毒發,如今還在醫館救治。
更糟糕的是,陸家的繼承人陸彥筠陸彥池,都中毒了!
丁知府還有理智,覺得說不通。
他見過顧清衍,那是個知進退,有謀略,甚至還能以退為進,深思遠慮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