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章念罵道:「我走的時候,瞧見衙役往章家去,肯定是去審問族兄,顧大哥,青州亭中死了四個,還有四個昏迷不醒,如今青州府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
不用他說,顧清衍也知道。
「陸彥和死了。」
顧清衍嘆了口氣:「他是該死,我恨不得他早死,但沒想到下毒之人如此心狠手辣,要不是我帶著解毒丸,恐怕也已經毒發。」
「下毒的人也太壞了,陸彥和是該死,可顧大哥,族兄,還有其他的書生難道也都該死嗎?」章念罵道。
紅豆也說:「他難道不怕濫殺無辜。」
顧清衍擰緊眉頭,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如此心狠手辣。
「阿念,我暫時無法離開,你幫我個忙。」
顧清衍想到還在昏迷中的人,拿出解毒丸:「把解毒丸送給那些還在昏迷的人,他們醒來,也許會有線索。」
章念點頭答應。
紅豆低聲道:「陸院長一口咬死少爺就是兇手,少爺幾次送藥,他都不要,恐怕是懷恨在心。」
「要不要是他的事情,送不送是我的事情。」
顧清衍開口道:「我與陸彥筠陸彥池兄弟無冤無仇,還有一些交情,如今他們還在昏迷,我不能見死不救。」
看守的衙役聽了經過,並未阻攔。
章念匆匆離開。
青州亭宴席,四死六傷,除了顧清衍和章程之外,其餘四人都在昏迷之中。
陸家兄弟身份尊貴,自有陸家出面,請來醫術高超的大夫,如今已經平穩下來。
另外兩個洪山書院的學生,這會兒卻很不好。
灌藥、催吐、施針一頓操作下來,人沒醒,已經出氣多,入氣少。
章念趕到的時候,只聽見裡頭哭聲震天。
「我的兒啊,你要是走了,讓為娘怎麼辦,大夫,你再想想辦法啊。」
「兒子,只要你醒來,以後你想讀書就讀書,不想讀書,爹再也不逼著你了。」
大夫被催著,愣是滿頭大汗:「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其餘的只能聽天由命。」
家屬一聽,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老爺,夫人,方才門口來了一人,自稱是顧清衍家僕,送來解毒丸。」
「他說這解毒丸是秘方,對所有的毒素都極為有效,至於用不用請老爺夫人自行決斷。」
老爺渾身一震:「顧清衍?」
「就是那個下毒殺害我兒的人,他怎麼還沒死!」夫人怒吼道。
去探聽消息的僕人解釋起來,將公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
老爺臉色變幻不定。
「大夫,還請看看這解毒丸是否有效。」
大夫連忙接過去看,掛下來一些聞了聞:「確實是解毒的藥材,裡頭所用藥材極為複雜,有一些老夫聞不出來是什麼。」
「至於有沒有效果,還得服用之後才知道,請老爺定奪。」
看著氣若懸絲的兒子,老爺一錘定音:「讓我兒服下。」
很快,服用了解毒丸的書生脈象平穩下來。
大夫驚嘆道:「藥效極好,不過片刻功夫,少爺體內毒藥緩和許多,想必過一會兒就能醒來。」
老爺夫人頓時心中大喜。
「難道他真的不是兇手?」夫人驚嘆道。
如果是兇手,何必還往她家送藥。
旁邊的僕從說起公堂上的事情,還說:「那位顧公子說的對,他初來乍到,如何在青州亭下毒,只怕是陸二少太過霸道,得罪了人。」
老爺沉吟不語,看著床上受難的兒子,心底升起對陸家的怨憤來。
如果不是陸彥和為人太過囂張跋扈,惹來心狠手辣的兇手,他兒子素來好脾氣,怎麼會忽然中毒。
更可惡的是,陸家明明能請到醫術高超的大夫,卻只顧陸家兄弟,根本不管他兒子死活。
難道他兒子就不如陸家子精貴?
枉費這些年來,他對陸家俯首帖耳,每年送過去的金銀無數,陸家就這麼對他兒子!
章念有自己的私心,先往另外兩位書生家送,最後才往陸家。
在他看來,陸家人就是一丘之貉,要不是他們縱容,陸彥和哪兒來的底氣給顧大哥氣受。
這種人,死有餘辜。
但顧大哥發了話,他還是將解毒丸送到。
至於人家用不用,章念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