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嫁過去當小妾,一輩子都得受別人挾制,生出孩子來都不能喊娘。
花老爹花老娘疼愛女兒,自然是一口回絕:「不行,我女兒不會給人做妾。」
管家只是道:「兩位還是好好想想,跟家中大少爺商量一番,雖是做妾,但陸家富貴,花小姐嫁過去之後有的是榮華富貴。」
說完丟下厚禮,甩袖離開。
花家夫妻被他這態度氣急,罵道:「我家雖是小門小戶,但也絕不會賣女兒。」
又連忙叫來花勤,問他知不知道此事。
花勤一聽陸鳴軒居然要納自己小妹妹做妾,臉色也是大變。
「爹,娘,你們怎麼回答的?」
「自然是一口回絕。」花老爹氣道,「給人做妾能有什麼好下場,就算是潑天富貴,我也捨不得小妹。」
花勤臉色更加難看。
花老娘氣道:「難道你早就知道此事,你能不能想賣了小妹,好給你換前程。」
「花勤我告訴你,我們花家絕沒有賣女兒的事情,你若敢動這念頭,就跟我滾出去,再也別回來。」
花趙氏等人都嚇壞了,連忙在旁邊勸解。
花勤苦笑起來:「爹,娘,小妹也是我的親妹妹,我如何捨得。」
「可是你們不知道陸家人,他們起了這個念頭,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花家夫妻對視一眼:「天理公道,我們不願意,難道他們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是啊,他們若敢過分,我就去府衙告狀。」
花勤只是低頭苦笑。
之後幾天,陸家都沒見蹤影,花勤留在家中不肯去洪山書院,似乎擔心著什麼。
花老爹兩個反過來勸他:「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小妹雖然貌美,可陸家高門大戶,總不至於強搶民女,再過兩個月你就要參加鄉試,還是快些回去讀書,別耽誤了科考。」
甚至花小妹也來勸他,讓他不必擔心。
老嫗悽然笑道:「當時我也以為,大哥是擔心陸家不肯罷休,再次上門提親。可誰能想到,幾天之後,小妹出門買菜後就再也沒回來。」
「爹娘都急瘋了,到處打聽,三日之後才知道,小妹居然被帶進了陸家,成了陸鳴軒的一房無名無分的小妾。」
「他還故意將小妹放回來,讓家中知道她已經失了清白,逼我們花家就範。」
公堂上一片譁然。
陸彥和名聲不好,對身邊的人動則打罵,這些年來多少傳出去一些風聲。
但凡接待過陸彥和的店家,都知道這位二少爺的脾性,私下肯定會說一聲不像是陸家人。
陸彥和就像是陸家的異類。
除了他,陸院長德高望重,陸彥筠才華無雙,在洪山書院的籠罩在,讀書人提起陸家,多是交口稱讚。
丁知府都愣住了,下意識的問:「花趙氏,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
老嫗微微閉上眼睛:「是啊,誰能想到滿口禮義廉恥之人,卻最是骯髒。」
「滿口胡言亂語,大人,難道你要任由這老婦污衊老夫,讓洪山書院蒙上罵名嗎?」陸院長斥責道。
老嫗悽然笑道:「到了現在,陸院長口口聲聲依舊只有洪山書院的名聲。」
顧清衍擰眉,見她滿目悲涼,心底已經信了這番話。
「若如此,當時為何不報官?」
老嫗慘笑起來:「現在想來,當時若是咽下這口氣,花家三十二口人也許都還活著,可我們咽不下,短短三日,小妹便已經瘦的不成人形。」
「公婆去官府報案,可那知府與陸家沆瀣一氣,只推說男女姻親官司,他不好插手。」
「前腳將我們趕出府衙,後腳便告訴了陸家人,陸家上門嘲笑,說若不儘快將小妹送回去,便要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顧清衍心頭一跳。
方才丁知府說了,花家三十二口人,都毀在一場大火之中。
「大哥說,知府不管,他就要上京告御狀,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王法,公婆擔心會壞事兒,只細心陪著小妹,想讓她能好起來。」
「結果……」
花趙氏目眥盡裂,看向陸院長眼裡滿是恨意:「結果這個畜生居然勾結水匪,殺了我花家滿門,若非那日我有事回了娘家,恐怕也早已死在那場大火之中。」
張通判皺眉道:「花家三十二口人都在當晚喪命,官府是核對過屍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