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書院上,大部分簽到點已經暗淡,代表顧清衍已經簽到成功,不能再去。
不過還有一個亮堂堂的點。
顧清衍忽然開口:「吳兄,那座高樓是什麼地方?」
那是洪山書院中,唯一一個還亮著的簽到點。
吳凌抬頭一看,笑起來:「那是忠孝廉節堂。」
顧清衍疑惑起來:「忠孝廉節堂,也是講堂嗎?」
「當然不是。」
吳凌解釋道:「那是書院學生犯錯之後,受罰的地方,凡是違背忠孝廉潔四個字的,都需進入樓內受罰。」
這話讓顧清衍驚訝:「洪山書院竟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臉色太驚訝,以至於吳凌笑容微僵:「雖如此,書院外頭的事情,先生們通常也不會多管。」
意思是,陸彥和當年的事情,與洪山書院無關。
顧清衍心底嗤笑,開口問:「我可以去看看嗎?」
吳凌面露為難。
顧清衍開玩笑道:「我怕將來進了書院受罰,先看一看忠孝廉節堂的厲害,將來熱血上頭也能忍一忍。」
吳凌哈哈一笑:「顧兄放心,先生們並非不明事理,不會惡意處罰。」
顧清衍還以為他不答應,今天是去不了忠孝廉節堂。
哪知道吳凌話鋒一轉,竟是立刻答應:「既然顧兄想去,那咱們走,不過那地方無甚好看,跟顧兄想像的肯定不一樣。」
顧清衍看著地圖上最後一個簽到點,一門心思想簽到。
洪山書院的禁地中,新鮮上任的院長正與呂翰林喝茶。
「那小子倒是心急,昨日剛給的名帖,今日就來了。」新來的吳院長淡淡道。
呂翰林笑了笑:「這是好事,可見洪山書院在青州府讀書人中,極有威信,顧清衍定也是仰慕已久。」
吳院長臉色分外冷淡:「算他好運,攀上了裴家大棋,否則竟敢與洪山作對,早該給他點顏色瞧瞧,免得墮了書院威名。」
「老吳,你啊,別老是喊打喊殺的。」
呂翰林勸道:「陸家為何衰落,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有這先例在前頭,你當知道如今的洪山書院,早已不是當年的洪山書院。」
「陛下對洪山書院忌憚已久,屢屢打壓,如今朝堂之中,洪山書院位居高位的少之又少。」
呂翰林想到這些,很是嘆氣:「長久以往,洪山書院曾經再輝煌,也會後繼無力。」
吳院長擰起眉頭來。
他自然也知道朝中的情況,正因為如此,陸院長一死,顧清衍不但沒事,反倒是被拉攏。
「顧清衍不過是個小書生,如今才剛過院試,即使將來能高中,也不過是小小進士,有何作用?」
呂翰林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裴玄願意為他出面,難道還不夠?」
「這……」吳院長不知想到什麼,沉默下來。
許久,他幽幽嘆氣:「這麼多年,陸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丟就丟,老陸自盡,陸家扶靈回鄉,一朝之間就沒落了,實在是讓人心寒。」
屋內一時沉凝。
兩人對坐不語,許久,呂翰林才開口道:「這些話你與我抱怨,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可不好。」
「我又不傻。」吳院長冷哼。
「不過倒也奇怪,裴家一退再退,如今偌大的壽國公府,人丁凋零,只剩壽國公苟延殘喘,就連那裴玄都出自皇家。」
「既如此,陛下何必忌憚?莫不是擔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呂翰林又說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洪山書院再威風赫赫,也不過是局中棋子。」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卻不能鬧得人盡皆知,否則總得有替罪羊,不是我,便是你,洪山書院被連根拔起也有可能。」
吳院長再一次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候,有小廝敲門,走進屋內。
聽完小廝稟告,吳院長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呂翰林:「你猜的沒錯,顧清衍確實是裴家的人,並且關係匪淺。」
「怎麼?」呂翰林奇怪問道。
吳院長冷笑起來:「他去了忠孝廉節堂。」
呂翰林露出胸有成竹的姿態,笑著開口:「何不推他一把,送他入京城,若能攪動風雲,對我洪山更有利。」
「正有此意。」吳院長點頭。
另一頭,顧清衍抬頭看向那棟二層小樓。
「這就是忠孝廉節堂?」
從遠處看,只能看到小樓屋頂,高高抬起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