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顧兄這次會來參加秋闈,我可早早等著了,還有洪山書院的同窗們,一個個都仰慕的很,就盼著能見到顧兄。」
肉麻的話,聽得顧清衍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洪山書院書生們有多高傲,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並不覺得他們能仰慕一個小小的秀才。
吳凌如此熱情,到底是為什麼?
裴玄的名字一閃而過,顧清衍覺得自己想通了,臉上只掛著假笑。
吳凌不但熱情來接,還一路邀請他住進吳家,見顧清衍不答應,又提出讓他住到洪山書院。
美其名曰:「書院中有許多志同道合的學子,到時候切磋學術也是便宜。」
顧清衍統統拒絕:「多謝吳兄好意,只是我愛清淨,住在陌生地方就睡不著,只能辜負吳兄的一片好意。」
吳凌見狀,滿臉惋惜:「可惜了,他們都盼著能見到顧兄。」
又提議:「不如改日由我做東,開懷暢飲,如何?」
顧清衍臉色大變,忙道:「吳兄,萬萬不可。」
又做出一副悵然模樣:「不瞞吳兄,自打上次青州亭一事,如今一聽要赴宴我就兩股戰戰,心底擔心的很。」
「吳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顧某家貧,如今只想專心備考,一切等考完院試再說。」
吳凌還想再勸,但聽他提起青州亭的事情,臉色也是微變,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
執意將顧清衍送到家門口,吳凌這才告辭離開。
人一走,顧清衍大大鬆了口氣。
章念撲哧一笑,低聲道:「這位吳秀才可真熱情,若是不知道,還以為是顧大哥的至交好友呢。」
「這份熱情也不好消受。」顧清衍淡淡道。
他回鄉之後,就沒再提進洪山書院讀書的事情,還以為洪山書院會排擠他。
哪知道峰迴路轉,不但沒排擠,還上趕著交好,這是為什麼?
顧清衍忍不住想,或許可以問問裴玄,可念頭一轉又壓下去了。
另一頭,吳凌笑著離開顧宅後,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怎麼樣?」吳院長正等著兒子回來。
吳凌搖頭:「滑不溜丟,說話客氣,可實際上半點不肯接柳樹枝。」
吳院長微微皺眉。
吳凌奇怪問:「爹,顧清衍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秀才,我們何必折節相交?」
「陸鳴軒死後,洪山書院屢遭打壓,背後有壽國公府的手筆。」吳院長沒瞞著兒子。
吳凌臉色微變:「您的意思是,壽國公府這是為顧清衍出氣?」
「那倒是不至於。」吳院長搖頭。
「壽國公府何等門第,即使裴世子與顧清衍有些私交,也不至於為他大費周章的跟洪山書院過不去。」
吳院長嘆氣:「只是洪山書院一脈,多以師生相承,曾拜在壽國公名下,若是反目成仇,對書院毫無益處。」
「與洪山書院撕裂,對壽國公府也沒好處,他們為何針對?」吳凌發問。
吳院長卻沒有回答,只是說:「你與顧清衍年歲相仿,平日裡多多走動,若能結交自有好處,他與壽國公府的交情不簡單,將來或許能派上用場。」
「喏。」吳凌點頭答應下來。
吳院長對這個兒子很是放心,轉而問道:「可有陸家的消息?」
「沒有。」
吳凌解釋:「陸家二房都回了祖籍,如今還在守孝,但陸彥筠失蹤了,誰都找不到下落。」
這話讓吳院長微微擰眉,眼底有些擔憂。
但很快,他將擔憂壓下去:「罷了,秋闈在即,你回去好好備考,爭取考中。」
顧清衍雖不知道吳院長父子倆的對話,但也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身上唯一的價值,除了一身才華,那就是裴玄了。
上次裴玄光明正大的出現,兩人的關係人盡皆知。
不過吳家若是想通過他,搭上壽國公府的人脈,那純屬想太多。
顧清衍不顧這個,再次擺出關起門來讀書的架勢,反正他在青州府無甚朋友,門前倒是也清淨。
倒是紅豆得知消息,來了兩趟,每次都送了許多吃食,說是姐妹們得知消息特意做的。
顧清衍見到她很是高興,還從她這兒知道翠紅生了個女兒,如今帶孩子實在是走不開。讓他不要在意。
顧清衍自然不會在意,還挑了個銀項圈請紅豆帶過去當禮物。
東西太多,顧清衍兩個都吃不完,連買菜都省了。
除了吳凌時不時上門拜訪,但他很有分寸,每次都略坐一會兒,送上幾本書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