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姓顧,卻是在李家長大,養父是京城戶部左侍郎,李大人官運亨通,妻子更是勛貴出生。」
關毅撇嘴:「你這消息太落後,他早就被趕出李家,且在公堂上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李侍郎怎麼可能管一個棄子。」
范丘又說:「李侍郎也許不會管,可那大名鼎鼎的壽國公呢?」
他湊在關毅耳邊低語起來。
關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向顧清衍的眼神帶著打量。
「真的假的,壽國公世子能瞧上他?」
范丘低聲笑道:「別的不說,顧清衍這一身賣相十分不錯,惹人憐惜。」
關毅回頭看了眼,酸溜溜道:「男人靠的是真本事,長得好算個屁。我還是不信國公府能瞧上他這也的窮小子。」
范丘卻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若不是他偷聽到船家報信,也不會知道壽國公世子前來救災,居然特意派人上船報信,讓他們能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他臉上笑而不語,心底卻嫉妒不已,憑什麼都是窮小子出身,顧清衍的運氣這麼好。
前十五年養在李家,金尊玉貴的長大,即使後來被趕出門,卻又一步步考取功名,考一次中一次,實在讓人羨慕嫉妒。
更可恨的是,顧清衍不知從哪兒攀上了壽國公府,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范丘眼神發沉,明明已經有這麼多好處,顧清衍還惦記著奚家富貴,偏要跟他搶著去當奚家贅婿,實在可恨。
別人的嫉恨,顧清衍無知無覺,即使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奚同貴這麼快知道消息。
碼頭上,裴玄雖然沒有親自來,卻派來親信,早就在碼頭等候。
「顧小公子,裴大人吩咐屬下前來,先帶你們去太醫處診治,下榻休息的地方也已經安排好了,請小公子隨我來。」
顧清衍點了點頭,招呼奚同貴幾人跟上。
奚家兄弟微微笑著,讓船員們將病人抬著,紛紛跟上去。
此時大部分被截停的船隻還未能靠岸,奚家是第一批,而且有官差帶路,迅速就見到了太醫。
其中便利,連奚同貴都在心底感嘆,這可不是富貴就能辦到的。
太醫一一把脈:「都未曾染病,隨後注意一些就是。」
等輪到章念,太醫頓了頓,奇怪道:「這位小哥像是剛得過病,但看著又不像是此次瘟疫。」
「阿念發了疹子,但很快就消除了。」顧清衍解釋。
太醫點了點頭:「很可能只是風疹,如今已經好了。」
聽了這話,後頭的奚同貴心底嘆氣,更加後悔當時太衝動。
看到那幾個船員的時候,太醫的神色才嚴謹起來,把脈後略有驚訝:「這幾個可用了藥,是什麼藥?」
「藥方在這裡。」顧清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方。
太醫看完,抬頭驚訝:「你會醫術?」
「略懂皮毛。」
太醫笑著說:「這藥就很對症,你很有學醫的天賦,可願意拜我為師?」
結果話音未落,章念忙道:「顧大哥是要考進士的。」
顧清衍笑著說道:「多謝大人好意,但我主業學文,學醫只是興趣。」
太醫很是遺憾的樣子,倒也沒有多說。
落了地,患病的人要集中管理,其餘人倒是可以先行下榻,得到幾天休息的時間。
不過相比起之前兵荒馬亂,此刻碼頭上已經有行人來往,雖然行色匆匆,卻已經不見驚慌。
顧清衍不禁感慨裴玄的手段,前後才一天半,人心就穩住了。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再見到裴玄。
第99章 污名
「清衍, 裴世子竟專程派人等著,這次多虧有你,否則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船。」
安頓下來, 奚同貴就找到顧清衍, 滿口感謝。
他感嘆道:「不瞞你說,自打船上有人生病, 我這心裡頭也慌得很, 誰不怕死, 我年紀輕輕還是舉人,若是死在上京趕考的路上多冤枉。」
「幸好你會醫術,替那幾人穩住了病情, 這才能等到朝廷派來的太醫。」
說完深深作揖:「我替船上所有人向你致謝。」
顧清衍見他如此鄭重, 連忙道:「大家同坐一艘船, 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無需如此客氣。」
奚同貴笑了笑, 感嘆道:「雖說如此,那可是瘟疫,誰能不害怕。」
他說的心有餘悸, 態度真誠, 反倒是讓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