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四處搜查,卻找不到任何痕跡:「此人輕功了得,只怕已經跑了。」
「這裡靠近梁溪,若他潛入水中逃離,更難追捕。」
他們連水裡都檢查了一遍,依舊不見人。
幾人商量一番,只能先派人回去報信,剩下的人繼續搜查。
顧清衍揣著雙手,一副乖巧懂事小書生的模樣,可惜再乖巧也騙不過夏柳。
夏柳面無表情,死死的盯著他,生怕他一個沒看到又跑了。
顧清衍尷尬一笑:「那啥,夏柳大哥,之前是我不好,不該私自冒險,更不該把你放倒,我在這裡跟你道歉。」
夏柳只幽幽的看著他。
顧清衍豎起手指:「我發誓,下次一定會提前說。」
夏柳看著他:「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我這是為了天下,為了百姓,為了咱們的性命,不得已而為之,怎麼能算犯罪呢?」
顧清衍繼續說:「咱們這叫兵行險著,你看,最後結果不挺好的,瘟疫很快就能解決,一切順利,皆大歡喜。」
說完又討好的笑:「當然,讓夏柳大哥擔心肯定是我的不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夏柳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心底承認這顧小公子真放得下身段,對他一個侍衛也能如此道歉。
但他還記得就是眼前看似無害,一臉乖巧的小公子,直接把他迷暈了,差點釀成大禍。
夏柳眼珠子一轉,反正他只是侍衛,肯定是管不了小公子的,不過他管不了,有的是人能管。
「小公子既然知錯,我自然不會揪著不放,我們快回去吧。」
顧清衍鬆了口氣。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這口氣松的太早。
兩人離開之前,只告訴章念上岸辦事,尋醫訪藥。
即使如此,章念已經等得著急萬分,恨不得拖著生病的身體下去找人。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回來,章念喜極而泣。
「顧大哥,夏師傅,你們可算回來了。」
他臉上的疹子都快消失了,三兩步上前:「您沒事兒吧,我已經好起來了,顧大哥別再為我冒險,梁溪府太危險,不能靠近。」
顧清衍安慰道:「別擔心,朝廷派了太醫院過來,梁溪瘟疫很快就能解決。」
沒等章念鬆了口氣,旁邊的夏柳開口了。
他用陰陽怪氣的聲音,故意告狀的語氣,落井下石的態度,將顧清衍從頭至尾賣了個底朝天。
「朝廷確實派了人過來,梁溪瘟疫不足為慮,不過在他們來之前,小公子就冒險闖入梁溪府,勇闖被封鎖隔離的疫區。」
「甚至還找到了……」
顧清衍撲過去要捂住他的嘴。
夏柳避開,繼續說:「找到太平教老巢,與他們大戰八百來回,能全首全尾的回來可真不容易,小公子還故意迷暈啊,不肯帶我一起去,孤身犯險,勇氣可嘉。」
顧清衍臉都黑了。
他尷尬的看向章念,比了個手勢:「夏柳誇張了那麼一丟丟。」
夏柳湊過來,將他的手指頭合併在一起:「只差這麼一點,方才忘記說了,小公子還闖進了蠱蟲巢穴。」
顧清衍扶額。
章念傻了,反應過來後也不說話,只是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往下掉,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就是不啃聲。
顧清衍向來把他當親弟弟看待,這會兒連忙安慰:「我這不是沒事兒嗎,阿念,沒有他說的那麼驚險,我都是有把握才去的。」
「小公子好生厲害,面對太平教,連裴大人都不敢說有十全把握。」
這下可好,章念哭得更大聲了。
顧清衍回頭瞪了眼夏柳,後者左視右顧,就是不看他。
無奈,他只得繼續說:「之前我給你和船上患病的幾個人把脈,懷疑不只是爛喉痧,還有其他的古怪,這才進城打聽,誰知道陰差陽錯。」
章念吸溜著鼻子:「都怪我身體不爭氣,別人都沒生病,單單我病了,才害得顧大哥進城冒險。」
「這怎麼能怪你,即使你沒生病,我察覺不對勁也會進城查看。」顧清衍忙道。
章念眼淚停不下來:「說好我給顧大哥當書童,可這些年來,我吃顧家的,穿顧家的,光享著顧家的好處,沒能為顧大哥做什麼,還總是拖你後腿。」
顧清衍無奈,狠狠瞪了眼夏柳,用口型說:看你幹得好事兒。
夏柳聳了聳肩,只負責點火,轉身離開船艙,將這個爛攤子丟給顧清衍。
顧清衍嘆氣,輕咳一聲:「好了,別哭了。」
章念頓住,猛地打了個嗝。
顧清衍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幫他擦乾眼淚:「阿念,你說這樣的話將我們的情分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