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不禁苦笑:「今日之前尚且好隱瞞,今日之後怎麼可能瞞得住。」
太子一想也是,只能安撫:「罷了,看父皇的意思,暫時並不會遷怒顧清衍。」
說罷便也離開了,走出閣樓的時候臉色陰沉,眉宇之間帶著怒氣,不知道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他跟裴玄再次發生了爭吵。
閣樓中,裴玄神色複雜,他沒想到事已至此,皇帝依舊不可能鬆口。
心底不禁想到壽國公的話,頓時平生煩躁。
緊跟著太子身後離開閣樓,裴玄不用裝臉色也很是不好。
落到有心人眼中,就是太子責罵了裴玄,這位裴世子桀驁不馴,或許還頂撞太子,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昌平長公主好不容易找到五公主,見她正扒拉著桃花玩,無奈嘆氣。
「姑姑。」五公主見她出現,挑眉問,「父皇可定了哪一日成親?」
昌平長公主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罵道:「臭丫頭,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瞞著我,方才好懸嚇死。」
五公主笑嘻嘻的挽住她胳膊:「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麼差別,反正是遲早會知道。」
「好姑姑,你快告訴我吧,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
昌平長公主嘆了口氣:「裴世子一口回絕,狀元郎轉身離開,即使是陛下也不能強按牛頭來吃草。」
五公主精神一震:「什麼?」
「這話的意思是我不用嫁了?」
昌平長公主搖頭:『我看未必,陛下不會允許裴世子娶男妻的。』
五公主冷哼道:「他不可以,我就可以,怎麼,養在外面的兒子更加精貴不成。」
「休要胡言。」昌平長公主快要被嚇死,服了這群皇家子弟。
她低聲道:「裡頭的原因你也能猜到幾分,到底是親兄妹,你又何必跟裴世子過不去,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就是見不得他那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兒,合著就他一個人倒霉唄,也不看看這些年太子哥哥……」五公主滿臉不忿。
「噤聲!」昌平長公主呵斥道。
到底是當女兒心疼的侄女,她柔聲勸道:「毓瑤,你是公主,不管哪個哥哥當上皇帝都還是公主,切勿摻和進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再者,你也別聽外人那些話,太子與裴玄那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五公主抿了抿嘴:「我只是不服父皇如此偏心,我們這些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做得再好,都不如裴玄好。」
「裴玄又是怎麼做的,從來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昌平長公主也不知道如何開解,只能說:「選駙馬這事兒能拖一拖也好,你年齡尚小,不著急。」
確定暫時不用嫁人,五公主倒是高興起來,方才宴會上的煩悶都消失了,變得快活起來。
另一頭,顧清衍正等著章念回來。
期間看了看系統地圖,倒是猛然起身,只因為裴玄從桃園出來後壓根沒回壽國公府,而是徑直來了小院。
顧清衍三兩步起身,直接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赫然就是裴玄。
眼底醞釀著深情,裴玄不等他開口發問,一把將人摟進懷中不肯放開。
力氣之大,甚至讓顧清衍感到不適。
但他察覺到裴玄緊繃的身體,滿身陰鬱躁動的心情,沒有掙扎,反倒是順從的撫摸著他的後背。
好一會兒,裴玄才穩定了心情,鬆開雙手:「是不是嚇到你了?」
顧清衍原本一肚子話想問,可等看到裴玄的臉色卻又覺得那些都不重要,裴玄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裴玄手捧著他的臉頰,拂過髮絲:「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顧清衍皺眉,想動彈卻又被控制住無法掙脫。
「為什麼忽然道歉。」
顧清衍心底忍不住冒出個念頭來,難道裴玄真的變心了,所以才想讓他當駙馬,從此之後徹底擺脫他?
這般一想,顧清衍心底陣陣發冷,不敢相信裴玄會是這樣的人。
可除此之外,又有什麼值得裴玄沉重的道歉?
裴玄可不知道懷中的心上人正胡思亂想,他心底愧疚難當,明明作為年長者,他就該處理好一切事情。
可現在他不但沒處理好,反倒是弄得一團糟,甚至可能讓顧清衍背負皇帝的厭惡,影響一生仕途。
光是想到顧清衍可能會遇到的事情,他就無法承受,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