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 自然是等他踏上府衙簽到,看看當地究竟在弄什麼鬼。
【您在靈州府衙簽到成功,獲得本地豪族簿一本。】
顧清衍嘖了一聲,這是直接給了他一個帳本,到時候裴玄拉人回來後,按著本子殺就成,一個都不會殺錯。
「顧大人,別來無恙。」一道聲音傳來。
顧清衍看向來人,回憶了一番才想起來,眼前人確實是熟人。
這是當年青州知府,曾經幫他與李家寫斷親書,後來據說已經升遷的丁浩然,丁知府。
顧清衍來之前曾看過履歷,知道這位丁知府也是倒了大霉,原本在青州府幹的好好的,卻一直沒能升遷,反倒是被調到了隔壁的靈州府。
青州與靈州府地域接近,但靈州府宗族遍地,遠比青州府難以管理。
「丁大人,別來無恙。」
丁知府露出苦笑:「顧大人既然已經到了靈州,又何必再說場面話,本官如今脖子上懸著刀,行差就錯就會粉身碎骨。」
顧清衍眼神一動,意識到其中不對。
丁知府若是跟本地豪族沆瀣一氣,為何要上書提起靈州府水患,以當今皇帝的清明,定然會發現其中不對,然後派人來查。
他抬頭看向丁知府,果然在他臉上看到愁容。
兩人對視一眼,有一種難言默契。
丁知府開口道:「還請顧大人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救我一命,本官可死,可內眷家人著實無辜。」
顧清衍握住他的手:「丁大人若能戴罪立功,陛下聖明,定會賞罰分明。」
「還請顧大人入內,聽我細細說來。」
顧清衍聽完丁知府的話,才知道靈州當地的情況遠比他預料的更加危險,甚至本地駐軍也參與其中。
當初皇帝便是察覺有些不妥,才會將丁知府從青州府調換過來,試圖破局。
哪知道丁知府躊躇滿志的來,被打了個七零八落,不得不選擇同流合污才保住性命。
一日日泥足深陷,丁知府卻是個清醒人,知道將來一旦事發,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不想為了一時富貴,心存僥倖,這才有了破釜沉舟之舉。
「前幾日有衙役來報,說有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到處看桑田,本官便猜到可能是朝廷來人了。」
丁知府看向顧清衍:「只是沒想到居然那是顧大人,這也是本官運氣,能多一線生機。」
畢竟真要算起來,丁知府後者臉皮也能說一句對顧清衍有恩,兩人認識,總比是陌生人更容易產生信任。
顧清衍也想到這個,點頭道:「丁大人放心,冤有頭債有主,聖人不會遷怒旁人。」
丁知府完全放不下心,低聲道:「本官若是不動手請顧大人過來,只怕有人要坐不住,到時候更會得罪大人,還請大人別往心裡頭去。」
顧清衍自然不在意。
丁知府正要把自己收集的資料取出來,外頭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丁大人,您請顧大人回來吃酒,怎麼能不喊上我們作陪。」
丁知府臉色微變,給了顧清衍一個眼神,起身道:「吳家主,你怎麼來了?」
一提吳字,顧清衍就知道來人是誰,這便是靈州本地最大的豪族吳家,據說靈州城內,半座城都姓吳,可見他在本地的勢力。
讓顧清衍意外的是,吳輝看著年紀並不算大,頂多四十出頭,雙眼灼灼眼神銳利,是個帶著驕橫,氣勢霸道的儒雅男人。
吳輝理也不理丁知府,目光緊緊釘在顧清衍身上,好不收斂的上下打量起來。
半晌,他笑了一聲:「顧大人不在京城,跑到我靈州來做什麼,那與你形影不離的壽國公呢?」
顧清衍暗道不好,沒想到吳輝對京城如此熟悉,甚至一句話就點破他的身份。
他心思一轉,露出幾分苦惱:「顧某慚愧,因家中私事暫時賦閒在家,實在是待得憋悶了,便想著出來到處走走。」
「原只是心中苦悶出來散散心,只是沒想到在靈州遇上了故人。」顧清衍看向丁知府。
丁知府立刻會意,點頭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是本官唐突,打攪了顧大人。」
「能有人說說話,顧某心底也是高興。」
顧清衍只管愁眉苦臉,似乎因為壽國公與皇帝之間的糾葛,害得他不得不暫時回家,所以苦惱不已。
吳輝笑了一聲:「早就聽說顧大人最喜歡遊山玩水,今日到了我靈州,自然是要好好招待。」
「這府衙又小又滿是規矩,顧大人不如隨我去吳家,定會讓大人賓至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