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孤廢了你嗎?」
景翎目光如冰,「父皇?!您這話說得不可笑嗎?」
「我想問問,您是真的把我當兒子嗎?您最愛的明明就是這張龍椅,否則又怎會不顧我的感受強行把自己的意願加注在我的身上呢!」
他握上龍椅的扶手,朝著夏宣帝淺淺地勾了勾唇,眸里卻不見半分笑意,反而是刺骨的寒冷。
頃刻之間,他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上位者的清冷決絕。
「您這一輩子都視皇位如命,偏偏還自詡寵愛我,這般的擅長自我感動真叫人平白增添噁心。」
他指著自己道:「在您的心裡,我永遠都比不過皇位重要,所以您在三年前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我,又在我孤苦無依的時候重新選擇我。」
「你把我重新冊封為太子,真的是您後悔了嗎?不是!只是因為現在的我可以任你操控,我無人可依,只能依附於您這個皇帝!」
從頭到尾,夏宣帝都沒有半點悔過自新的意思,他從不覺得自己這些年做錯了,只覺得是景翎不夠孝順、是旁人肆意挑撥離間。
這幾個月做出一副好父親的模樣也不過是因為景翎太過病弱,極大程度地降低了他的戒心。
對皇位沒有威脅的病弱太子短暫性地喚醒了夏宣帝為數不多的父愛,但當景翎聯合肅王意圖謀奪他皇位的時候又變回了從前的狠毒樣子。
一旦景翎危及他的皇位,夏宣帝便再也容不得景翎了。
夏宣帝死死地盯著景翎,「景翎,孤若知道你這次回京是這般打算,定會直接誅你性命。」
景翎嗤笑道:「果真虛偽!」
「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麼咱們也不必再留著這個父子名分了。」
他厲聲道:「從此以後,你我父子恩斷義絕,我再也不是您的兒子,您也不再是我的父親。」
「這個太子之位,我不要了。」
這一次是他主動拋棄了太子之位,而不是夏宣帝主動廢了他。
夏宣帝的牙關緊緊咬著,發出咯咯的響聲,眼睛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景翎,你枉負君恩,罪不容誅!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為首的肅王景琦以及文武百官全部都不動如山地看著夏宣帝,不在意對方最後的這點掙扎。
景翎扯著唇角,「我也不跟您來那套虛的,您還是早點寫下退位聖旨,也免得被我逼著立詔。」
夏宣帝的手指緊扣著龍椅,心中的恨意如怒濤般洶湧。
「你以為掌控了朝堂和皇宮就可以逼孤退位了嗎?孤手裡還有皇族暗衛,只要孤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出現,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嘭』的一聲響起,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昂首闊步走來,沉甸甸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入滿朝文武的耳中。
譚鳴忽然從殿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被他打服的暗衛首領。
「嘖,陛下的暗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全都不抗打。」
他可是特意帶著羅剎門和陸家莊最能打的弟子攔住了所有暗衛,把這些人打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