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翎對上譚鳴的眼睛,透過對方的眼眸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餘生與你相伴,游盡大好河山,體味人間百態。」
兩道長長的影子在日光的照耀下,漸漸融合在一起。
紅色駿馬像疾風一樣載著相互依偎的景翎和譚鳴疾馳而去,迎著自由的風朝著幸福的前路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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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德七年,秋末。
秋意深濃,落葉隨風而下。
立於窗邊的青年盯著手裡的書信,清澈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微弱的幽光,快到幾不可查。
「今生已不欠,來世盼不見。」
剛過而立之年的景翎依舊是曾經的那般清潤年輕,白衣翩翩,溫潤如玉,仿佛是滿腹經綸的才子。
任是誰也看不出這個人曾經被他的父親打壓逼迫到幾近瘋魔,更是助推夏文帝繼位的真正功臣。
這位俊雅公子今日忽的收到了來自京城那邊的傳信,是從前的御史、如今的禮部侍郎曲維舟傳來的。
曲維舟在信中提到了景翎的生父,也就是被幽禁於清涼殿多年的太上皇,太上皇在數日前抑鬱而終,死狀難堪,不日將下葬入皇陵。
他想問問景翎要不要回京拜祭。
譚鳴從屋外提步走來,隨意地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問道:「臭老頭死了,你要回京嗎?」
景翎緩緩放下書信,「我說過了,我與他就此一刀兩斷,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相見。」
「當今陛下會辦好他的身後事,我就不回京城湊這個熱鬧了。」
平日裡極好說話的青年在這件事上格外的執拗,一看就知他依舊不肯原諒那位身歸地府的太上皇。
譚鳴摸了摸景翎的臉,「好,槿安不想去就不去。」
他彎了彎眉眼,笑盈盈地盯著身旁的清雅美人,「天氣漸冷,我們也該準備準備南下過冬了。」
幽州地處季節分明的北方,遠不如江南水鄉四季如春。眼下即將入冬,也該帶景翎到南方生活一段時間了,否則景翎又要纏綿病榻了。
景翎微微頷首,「你收拾東西吧,此行正好去江南田間逛一圈,順路看看新稻種的生長狀況。」
譚鳴唇角微抽,「不是吧?你怎麼又要去看你培育的那些新稻種,它們有專人照看著的!」
景翎捏著對方的手,「今年這批新稻種若是培育成功,以後的夏國百姓就再也不愁吃不上飯了。」
「我自然要親眼看著才放心。」
譚鳴聞言抿緊嘴唇,「你還真是……」天生愛操心的命!
他家夫人心裡不僅裝著他,也裝著整個夏國的百姓,時不時地搞點新玩意出來幫助百姓改善民生。
偏偏景翎還不占功,把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交給了朝堂上的那些人,反倒是讓人家平步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