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羽懶懶抬眸,那雙漆黑如墨的鳳眸對上裴子野的眼睛。
他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和挽留。
青年淺笑道:「自然不會,阿野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
既然裴子野不敢踏出那一步,那麼他就等著對方鼓起勇氣之時。
總歸他也不會再看上旁的人。
「那就好。」裴子野呆呆傻傻地盯著露出笑靨的俊朗青年。
「阿羽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蕭鶴羽嗓音溫潤地說道:「我現在可不像你以前認識的我,我的手上沾了很多很多人的血……」
「如此這般,你也不怕嗎?」
裴子野掐著自己的手心,避免自己陷入到深深的情障中。
「怕什麼,我殺的人可比你多。」
高官和武將的區別在於一個在政壇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一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英勇殺敵。
「你即使變化再大,但我覺得你的本性永遠都不會改。」
他認識的蕭鶴羽從不傷及無辜,也不會利用特權仗勢欺人。
阿羽溫柔如水,善解人意。
他是那種如玉君子,看似端方可欺實則堅韌不拔。
即使前路坎坷,阿羽也能掃清不平走向屬於他的光明坦途。
「阿羽,你父母的事不是你的錯,是他們都有了自己的私心。」
「從他們把刀對準你的那一刻,便不配再做你的父母了。」
蕭鶴羽撐著下頜看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我父母在我面前確實是各有各的私心,可你呢?」
「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裴子野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心中的愛意幾乎快要遏制不住。
「我希望你不要跟我劃清界限,你不要捨棄我們的情誼……」
他不想被心上人棄之不理。
他不想再像先前那般見到清冷威嚴而又不容冒犯的蕭鶴羽。
他想被對方親切地呼喚『阿野』,而不是清醒禮貌的『裴少將』,不想跟阿羽就此割袍斷義……
他只是想維持著原來狀態。
蕭鶴羽溫柔地捏住裴子野的手腕,輕輕地摩挲著對方手腕上那塊被戰場利刃劃破的皮膚。
「好,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裴子野愉悅地點了點頭。
他痴痴地望著比從前更加清冷聖潔的竹馬,本該是平易近人的溫柔美人在此時更添幾分神性。
清冷而優雅,令人無比渴求。
蕭鶴羽掏出藍色手帕,替滿臉淚痕的裴子野擦乾面部。
「二樓還留著你以前的房間,你去那裡換身乾淨衣服吧!」
「我讓魏則過來給你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