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不能太貪心,你母親早就說過,讓我們儘快離開,越早越好,可人老了總是戀舊,好些家業沒處理得當,就捨不得走,畢竟都是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
齊夫人聽完深以為然,但還是冷笑道:
「按原計劃,本來無虞的,這黃家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
張傾手上在自己玩摸牌、猜牌的遊戲,聽聞後插嘴道:
「就是那個同洋人做鴉片生意的黃家?」
老太太和齊夫人點了點頭,老太太眼中露出厭惡道:
「當初洋人先找的我們齊家,樂邦斷然拒絕了,為此差點丟了性命,多虧你父母施救。」
張傾思索片刻道:
「家中的事情,老夫人和夫人做主就是,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應瞞著二……。」
張傾本就是光明磊落之人,前些天不告訴兩位長輩齊勒受傷,是怕連累她們一起擔心。
現在齊勒除了身體的隱疾還有待醫治,命已保住了。
以自己的醫術,日後給他精心調養著,長命百歲還是可以的。
「祖母,母親~」
一道清潤地聲音打斷了張傾要說的話。
邢嬤嬤扶著面色蒼白的齊勒走了進來。
邢嬤嬤的眼神快速的在張傾身上打量,察覺她無恙後,繃著的面色才緩和許多。
老太太和齊夫人此刻見到齊勒,頓時大喜。
自粵州亂起後,整個南方都亂了,據說皇帝都被趕出紫禁城了。
他們日日派人去碼頭、火車站、城門口打聽,可總得不到齊勒的消息。
「勒兒,快上前讓祖母瞧瞧。」
齊老太太一聲疊一聲的招呼著,同對待齊越的態度截然不同,這是發自肺腑的疼愛。
齊夫人眼中明明已經有淚花在打轉,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齊勒身上,卻還是冷硬道:
「你祖母叫你,磨磨蹭蹭像什麼樣子。」
齊勒目光快速的在張傾身上掃過,微微頷首,有些蹣跚的走到了齊老太太面前。
「這是怎麼了,氣色這麼差!」
齊老太太離的近了,才發現他的面色發白,額頭上還有汗珠,連忙拉著齊勒的手問道。
齊夫人猛然起身,旁邊的空茶碗頓然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已經聞到齊勒身上的藥草味兒了。
但常年的嚴母姿態,讓她嘴唇微動幾次,也沒把關心地道出口。
。。。。。。
齊勒昏睡過去後,眉頭總是擰緊,掙扎著醒來,卻只看見邢嬤嬤在旁邊。
他掙紮起身要走,竟被這聾啞嬤嬤按住,他不會啞語,只得用桌上的筆墨寫了幾個字。
「她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