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腳心傳來劇痛,讓她清醒了不少。
這種疼痛分明是外力造成的,刺痛感來自於利器刺穿了她的腳心。
可能是誰往她的鞋底放了銀針,銀針藏在鞋墊里,藏得比較深,剛穿上的時候不曾察覺,隨著她開始跳舞、走路,動作越來越大,針就一點點往外冒,直到扎到她的皮膚。
她現在還沒脫鞋查看,但這是她唯一能想得通的解釋。
有人蓄意謀害,可是會是誰呢?
她的舞服和舞鞋,都是自己帶來的侍女準備的,所有的東西都不曾經過他人之手。
這麼說,是她自己的人要對付她嗎?
若是當著皇帝的面說出有人對她意圖不軌,有意擾亂這支為皇帝慶生的舞,豈不是讓外人知道她們雲疆內部生了嫌隙,讓外人看笑話嗎?
在這幾個眨眼的功夫,顧江漓腦中的想法千思百轉。
她咬了咬牙,沒想到剛來就出這麼一檔子事,真是讓人難搞。
她垂下眸子,把錯認下:「陛下,這支舞我還沒練熟,是我自己失誤扭到腳了,搞砸了這支為陛下慶生的舞,還請陛下責罰。」
顧江漓把所有的過錯攬下。
按理說,她是送來和親的公主,總不至於見到皇帝的第一天就被砍頭吧,皇帝怎麼著也得顧及一些顏面吧。
她這麼想著,皇帝慢慢鬆開了她的下巴,「是嗎?你覺得都是你的錯?」
「是,請陛下降罪。」
「可是朕覺得,公主無錯啊。」
「嗯?」顧江漓剛剛低下的腦袋重新抬起,雙眼充滿了疑惑。
她心中有些發毛,皇帝那雙含笑的眼睛怎麼越看越瘮人呢?
皇帝收回眼光,直接略過她,向門邊走去。
顧江漓實在忍不住,於是目光跟隨著皇帝,想要看個究竟。
他到底想幹嘛?
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可下一秒,顧江漓疑惑的神色逐漸轉變為驚恐。
皇帝走到門邊,並非是要離開,而是因為門邊守著侍衛,而侍衛的腰間有刀。
只見他一把抽出侍衛腰間的刀刃,又優哉游哉地走了回來。
周圍的不少妃嬪也都瑟縮著脖子不說話,仿佛她們已經對皇帝拿刀的場面見怪不怪了,沒有人上前阻止。
皇帝走回宴會中央,這裡跪著顧江漓和其他的幾個跳舞的侍女。
這一次,他沒有對著顧江漓,而是用刀尖輕輕挑起一個侍女的下巴,逼迫那個侍女與他視線相對。
那個侍女抖得跟個篩糠子似的,顫顫巍巍喊了一句「陛下」,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皇帝衝著顧江漓挑眉一笑:「公主,朕覺得你沒什麼錯,我看這個婢子,跳也跳不好,認錯也不積極,怎麼看都是她錯得更大一些,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