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極其的熟悉,在他們的印象中一向都是高冷的、清淡的、甚至是囂張的,可從來都沒聽過這樣的,如此恐懼、如此絕望!
戚衍和死貨下意識就往祭壇中央跑去,但抬頭便見一個透明的、微微泛著聖潔白光的靈魂體被扯了出來,她身上被無數條血液纏繞著,絞得扭曲且畸形。
在她驚恐的尖叫聲中,以加倍的速度被拖入了萬丈深淵之下。
那一刻,他們仿佛聽到了地獄中傳來了更歡騰雀躍的詭異笑聲。
死貨顫顫巍巍道:【真、真的是她......】
那可是它心裡認定的最無所畏懼、最無比強大的人啊!
在那聖潔的靈魂體徹底消失在深淵中後,這場幻境也慢慢變得虛無,直至消失。
天地又恢復了那昏黃無力的顏色。
外界攻擊的武器已在死貨的控制下逐漸返航,祭壇上的黑旋風也在冰封之後被轟炸成碎片,周圍一片寂靜。
連怨魂們也不知所蹤,一絲風聲也沒有,安靜極了。
而消失了許久的氾殷此刻正站在祭壇中央,那個當年被捆綁焚燒的地方,一語不發。
不過,她身上的黑氣,似乎淡了許多。
戚衍好半天緩過神來,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傳聞是假的,看來我們努力的方向是錯的,這場災難是天道懲罰,實非人力能夠扭轉。」
當初本以為這是大祭司的詛咒,他們只要找到大祭司的靈魂碎片就可以想辦法解除,然而,全錯了。
大祭司才是真正的被詛咒者,從頭到尾最無辜的受害人。
「對了,你之前發現的那塊石頭上的刻字,已經被翻譯出來,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那沉默的黑影似乎是抬了下頭,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說說看。」
「這像是一首詩,又更像是一支唱詞。」
戚衍打開懷表,又看了一遍那上面的信息,深吸一口氣道:
「熠熠氾水清白願,杳杳殷靈寄人間。
哀哀淒語聽不見,煌煌星河血海邊。」
氾殷嘴巴動了動,一聲喟嘆輕輕溢出:「煌煌星河血海邊……」
話音落下,一陣沉默,而這空寂的祭壇卻又微微顫動起來。
那表面淺淺的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熄滅過,此刻卻仿佛得到某種共鳴,竟然越來越亮堂。
一陣淺唱低吟聲自祭壇之底響起,先是極小聲,很快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厚重。
像是寺廟中念佛經的眾僧,無比虔誠敬仰。
這不由得讓人想起,那些圍在神殿之外痛哭悲吟的信徒們。
與此同時,那瑩瑩浮光逐漸向氾殷包裹而去,如同一縷輕紗,溫柔地披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地將她周身黑氣掩蓋,襯得昏黃的天色仿佛也明亮了許多。
在場之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語,默默等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光芒散去,一個清晰可辨的人影展露在眼前。
身材高挑,一身玄色衣袍翻飛,衣領和袖口處縫製了一串遠古經文,樸素而又不失莊嚴。
與幻境中的少女一模一樣。
但還是有些許不同的,少女臉上的溫柔與慈悲不見了。
依舊是蒼白如雪的肌膚,但在幻境中是惹人憐愛的脆弱,但如今,只覺得那是不近人情的冷酷和冰寒。
尤其那雙墨黑深沉的眸子裡,氤氳著淡漠和邪氣,沒有曾經一抬眼的暖風細雨,只有如針刺骨的凜寒冰霜。
氾殷抬手仔細看了看自己根根分明的手指,挑眉道:「我都忘了有多久沒看到自己的臉了。」
死貨當即蹦到她身上,身體晃過幾道波紋竟透出一面鏡子來,狗腿地安慰道:【那宿主大人快好好瞧瞧,您長得真可愛!】
尚未褪去膠原蛋白的臉,確實可愛。
戚衍開口問道:「剛剛那是什麼?」
氾殷看向地面,那失去光芒的祭壇在無聲中裂開了數條裂縫,已經徹底損毀了。
面色複雜:「這是他們封存於此的信仰之力,可能是期望著我有朝一日會回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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