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初起身,寧望舒終於忍不住,叫住了他,她壓下焦慮,聲音還是如一的從容:「阿暮,等我一下。」
她站了起來,裙擺上的鑽石像雲海中涌動著的星辰。
記者悄悄把相機對準了這兒,無論是寧望舒突然回國,還是她和顏暮初有舊,都是很有爆點的話題。再捕風捉影添油加醋一番,亦真亦假的新聞足以吸引公眾的眼球。
剛分開時,年輕的顏暮初曾經很多次想像過,再和寧望舒見面時的光景。他究竟是強自鎮定,還是真的釋然,亦或是懷著經年的不甘。
但那些濃烈的愛恨原來早已將消散,他見到她,其實與陌生人一般。
那道壁壘塌了,他確實是以「替身」的名義,作踐另一個人的真心許多年。
拍賣台上,那顆阿芙洛狄忒之心已經撤下,晚會之後,會經由安保送到他的手中。
錶盤上的時針又挪了一格,這個夜晚已經幾近完全流走,顏暮初壓下極淡的煩躁,他對寧望舒禮貌道:「寧小姐,寒暄的話,今天就先免了。」
不對。寧望舒心想,不應該這樣。
——她演過千百次其他人的人生,知道愛一個人該有什麼樣的神情,她也得到過顏暮初的愛,因此,寧望舒很不情願地意識到,顏暮初眼中似乎沒有自己了。
他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很多年前的朋友,因為很多年不見面,所以感情也淡薄。寒暄?她若是為了和他寒暄,怎會又漂洋過海回來。
她的眼中露出了難過而脆弱的神情,這樣一張面孔若是蹙眉,其實是很動人的。但她的聲音還是要端莊大方:「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暮初……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她仿佛找到了答案,眼神中又重新有了神采。
顏暮初為著這話,神情冷淡地看向了她。
從拍賣會開始後,朝笙就一直在遠遠地看戲。唐頌摸不清楚她的想法,心裡又覺得不安,一直跟在了她的身邊。等看到寧望舒叫住顏暮初時,唐秘書心裡一個咯噔,直覺要完蛋了。
好事的記者還一直在周圍盯著,她想安慰朝笙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女孩身上光華瀲灩的魚尾裙好像都黯淡了下來,在休息室里,她看著朝笙換好禮服,在鏡子前輕輕旋身時,唐頌還在心中再次感嘆過她被造物格外優待雕琢的美麗。
但當她難過的時候,明艷的容光也開始頹靡。
她本該坐在顏暮初的身側,和他一起拍下那顆玫瑰色的寶石。但現在她再次露出膽怯與脆弱來,甚至不敢出去,站在那兩個人面前。
明明,唐頌在為她選擇禮服的時候,是想著假若她換上了這條備用的魚尾裙,也一樣能夠艷驚四座的。
唐頌在心底嘆氣。
她看著朝笙眼睫輕顫,那雙往日總是明若琉璃的眼睛一點一點失去神采。若她在此刻勸慰,也許女孩的眼淚就會馬上落下來。
唐頌忍不住也替她難過起來。
「我和寧小姐,長得很像嗎?」朝笙忽然開口,輕聲問道。
唐頌一時訥訥,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其實,只有一點點。」
她難得的慌了,語無倫次,女孩子的眼淚永遠可以讓人措手不及,唐頌百毒不侵,唯獨怕這個。她磕磕碰碰地解釋道:「真的只是一點點,眼睛有一些相似,但你和寧小姐氣質全然不同,其實很不一樣……」
朝笙被她這模樣衝散了一些難過,溫聲道:「謝謝你,唐頌姐。」
「不過,我很早就有答案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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