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果然是鄉下地方,說是富庶,人卻也俗得很。」
有個少女掩面而笑,輕聲道:「可不是,噯,我聽說,她還與男子當街打過架呢。」
「先前見她生得倒好,又是新入學的,從未見過,我還以為是來了什麼神仙人物。」
城陽公主遠遠看著她的這位堂妹,她與除卻太子之外的皇室子女都關係淡薄,皇室嫡出,太子胞妹是她與其他宿家人涇渭分明的君臣之別,對於這沒見過面的宿朝笙,她自然沒什麼回護的心思。
「說起新入學的,前些日子還說永安侯府的那個世子病好了,要來書院念書……」
不知是誰這樣不會看臉色,乍然提起了遲諍言。
前段時間,聞說他病好了很多,愛子如命的永安侯夫婦終於打算讓這嬌貴的嫡子出來見見人,卻沒想到,秋狩剛過,冬日甫至,永安侯府便以通敵叛國之罪湮沒於一場大火。
宿雲秋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她看過去,是個剛攀附到她旁邊的貴女——好像這女郎的父親是因抄家永寧侯府立的功,才把爵位提了上來。
她懶聲道:「不會說話便別說。永寧侯府若不起火,你當你還能有來書院的資格?」
那女孩臉通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得直掉眼淚。
宿雲秋不再看她,其他貴女們也默契地轉過眼來,把她排除在外了。
這就是昭文書院。
朝笙看了一天,終於覺得有些索然。下學的時候,她便也沒和宋靄她們再結伴。
冬天天黑得早,下學的時間便也早了許多。可天還是眼看著暗了下來,她步履輕快地穿過梅苑,牆外,小馬奴和硯白在那等待。
池暮聞到了一陣梅花的冷香襲來,他抬頭看了過去,便見這位郡主走了過來。
她似乎並不如何愛上學,見到硯白在外乖乖地等待,立刻露出個笑來。
她接過馬鞭,利落地翻身上門,揚長而去——
「走吧,小馬奴。」
——喔,原來是對他笑的。
似乎一日的等待也沒那麼枯燥了。他並不回頭看這修建得堪稱恢弘的書院,不看高高的樓閣,不看開到牆外的梅花,冷香已然散去。
天黑得早,燈便也亮得早。打馬過長街,池暮跟在朝笙身後,流經興寧、永嘉兩坊的龍首渠水聲潺潺,往曲江而去。他循著聲,看到燈火逐水而逝,而朝笙卻驅使著硯白慢了下來。
還未到宵禁的時候,坊市仍亮著。店主們在門外支起攤子,懸燭於上,然而客人卻算不得很多。
「不忙回去。」她道。
池暮知道她與昌樂王府的另外三個主人關係很是淡薄,也沒甚歸屬感。
他安靜地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洛都人喜吃羊肉,小店裡,盆大的碗中盛著碗熱騰騰的湯,湯上浮著蔥蒜胡椒,底下羊肉燉得軟爛,若冬夜喝上一碗,四肢俱都要暖起來。
「小馬奴,你是洛都本地人吧?聽你官話說得極好。」朝笙好奇地走到了攤子邊,沖正在拴馬的池暮道。
池暮一愣,官話,其實也不是人人都會說。尋常百姓總帶著點口音,而高門大宅連奴僕都是一口雅正的官話。
不過,朝笙似乎沒有探尋他出身的意思,只是笑道:「往日你在洛都愛吃什麼?」
她只是好奇洛都的吃食而已。=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