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茜太張揚,明黃乃帝後所用,天青色素了點,橙碧衫子,似乎今年的洛都很是時興,難免與人相撞……」露葵念念有詞,將一件一件的綺羅拿起又放下。
「那件淺雪青的曲裾如何?」
露葵細細看去,不由得笑道:「雪青唯貴人不可用,淺色正襯郡主的年紀。」
「只是上面的銀繡遜色於金繡些許。」她還有些難下決定。
「露葵呀。你再挑下去,我在宮宴前便要睡著了。」朝笙聲音懶洋洋的,似乎真的要睡過去了。
露葵潛意識覺得朝笙確實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挑選髮飾上去。
鏡中的少女烏髮如雲墜落,藍玉上前來,細細地用玉篦子撫上朝笙的發。
露葵替她眉心點上花鈿,最後,動作小心地將步搖別於她的發間。
朝笙抬眼看向她,隨意問道:「好看嗎?」
露葵卻忽然有點感慨,盛裝華服始覺她已亭亭,早不是初到青州時那樣小的孩子了。
她點頭,脆生生地答:「好看。」
芳汀館外,提著燈籠的玄衣少年走過,朝笙裙裾委地,站在西窗下,若有所覺,遙遙看了過去。
池暮自若地將錦鯉燈籠收了起來,遠遠望向燈下綽約的少女。
「你去燈會玩了?」她探出身來,染著蔻丹的手指輕扣在窗沿。
少年坦然回答:「算是吧。」
他眉眼間再沒有初來的鬱郁,長眉入鬢,眼瞳如星,都是飛揚的神采。
露葵站在朝笙的身後,也望了過去,突然覺得,郡主隨意撿回來的小馬奴,實在生得太好了些。
第64章 郡主與馬奴(18)
明月初升,馬車早等候在王府外,朝笙出來時,宿從笙已站在了楊氏身旁。
巧的是,宿從笙也一身銀紫,羊脂玉的發冠襯得往日囂張的他多了幾分少年的柔和。
他看到朝笙,原本不快的神色減了些,卻忍不住哼哼了幾聲。
朝笙習慣了他翻臉如翻書,神情如常。
宿從笙不樂意她的視若無睹了:「那盞錦鯉燈籠不見了!」
他明明好好收著的,結果這一天翻遍經霜院也沒能看到那條魚影。
朝笙腦海中忽然閃過池暮的身影,傍晚,他身後是不是藏著半截錦鯉?
她瞭然,忍著笑安慰道:「不見便不見了吧,總歸不是什麼稀罕物。」
紅紙紮的燈籠,當然不稀罕。一刀十金的金褸紙,宿從笙撕著玩也不眨一下眼。
雖然朝笙說的有道理,可那能一樣嗎?!
但他不想被朝笙覺得幼稚,故作冷淡地應了聲。
「確實。」
馬車沿著朱雀大街往皇城駛去,沿街北望,高聳的重檐氣勢恢宏,十里長街,燈火如海,盡處宮闕映照天穹半壁如晝。
王朝已經日薄西山,但貴族的生活並未有太多改變。
杏色衣衫的宮娥魚貫而出,女官接引前來赴宴的朝臣王侯,昭陽殿內,已是絲竹繞樑,瓊漿如池。
女官引著昌樂王入殿,御座之下,左起第二個便是他的位置,足見皇帝對這青詞王爺的看重。
楊氏坐於他的身側,朝笙和宿從笙則坐在了他們的身後。
能參加宮宴的,或是如宿文舟這般品級的王侯,或是官位顯赫的大臣,出席的女眷或為命婦,或有誥命,整個洛都最高的門第皆坐於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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