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多修幾條鐵路顯得尤為重要。
周暮覺估算時間,他傍晚出發,到北平時是後日的早晨,路途中他也不打算去驛站旅館休息,只務求儘快抵達。
英國人並不好相與。李雁峰必然會吃上不小的苦頭。
*
新來的司機老何候在學校外頭,正好遇上了來接朝笙的阿忠。
阿忠也看到他了,笑著打了招呼:「老何,正趕巧啊。」
老何問道:「太太也是這會兒放學?」
他覺得新鮮,作了太太的人,還在念書。
阿忠點點頭:「下午若有課,就是這時候。」
他倒沒想到少爺也來了學校,不過阿忠一向不打聽主人家的私事。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專心致志地望著校門。
下課的時間還有一會兒,阿忠先看到的是周暮覺,還有上次那個圓眼鏡兒。
周暮覺正想讓老何回家時同阿柳交待一聲,見阿忠也在,索性直接同他說了。
「您的意思是,要去北平出差,十天後才能回來?」阿忠聽得周暮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周暮覺點頭:「是這樣,你等會兒見了太太,同她說一聲。」
阿忠忙點頭:「放心,少爺,我曉得了。必不會叫太太擔心的。」
周暮覺微愣,不動聲色地掩去了眼中的神情——她竟然,會擔心嗎?
馮廣廈聽得這話,瞅了眼一臉憨厚的阿忠,又瞅了眼八風不動的周暮覺,不由得在心裡默默感慨——這對半路家人,關係真真兒不錯。
也好。
馮廣廈曉得周暮覺親情緣薄,高堂俱逝,天不假年,而周家餘下的那群難纏親戚自不必說。
現如今家裡竟然也有人等他回來了。
那副圓眼鏡後面,青年的一雙眼睛露出了欣慰的光。
「既如此,我先去了。」周暮覺回身,對馮廣廈道。
馮廣廈重重地握了下他的手:「惟願諸事皆順,你與雁峰能平安歸來。」
「自然。」周暮覺眼中帶出笑來,「你在海市也別一直緊繃著。」
馮廣廈應得極痛快:「先給你們把接風洗塵的席面定下來。」
……
朝笙下了課,便立刻知道了這件事情。
「說是出差。」阿忠在前頭說。
朝笙知道周暮覺先前一直在北平管理分行,但走得這樣匆忙,很不像他的作風。
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算不上很了解周暮覺。
對他的認知起先來自於劇情,然後是日久天長的相處。
他應該有很多面,是她未曾見過的。
車窗外落下海市的街景,這是民國九年的滬上,與她記憶中後來的繁華截然不同。
風雲涌動在城市的上空,她慢慢降下車窗,任風灌滿衣袖。
差不多半個月都見不到他,想想居然有些不舍。
朝笙微微一笑,指尖輕扣在窗沿。
*
自海市去北平之所以要三天,一是因為火車的時速,一是因為還得從南京、天津換乘,一番折騰,最後才能抵京。
從車站望去,能看到古都莊嚴的城樓,他在這兒待了整整三年,此刻,居然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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