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年少的太子殿下憶及昨夜母后的耳提面命,知曉無非是為了周全天族的體面,朝笙才忍了下來,「你什麼都不必管,我絕不讓鳳燃再這樣欺你。」
時暮於是知道,自己確實不必費心勸慰幾句了。
這位太子到底有幾分長兄模樣。
而藍衣的少女點了點頭,壓著她所不想展露的哽咽:「哥哥,我知道的。」
陽光透過海棠,錯錯落落地照了進來,映在少女皎然的側臉上。
九重天的人難得見三殿下露出這樣的神情。
「以前的事情不論,二殿下今日確實太過分了……」
「明知三殿下是魔,與我們不同,卻還要那樣說。」
「可無論如何,三殿下都是天帝天后親自教養大的。」
長晏聽得這些議論,眼中愧疚更深:「我陪你先回去。」
「正巧碧梧元君送了許多梵天淨土的果子來,昨天瞧你愛吃。」
——兄妹和睦,好事。
時暮移開了視線,知道那份前塵能讓他做的,也無非就是這麼多。
出了學宮,這件事便是天族的家事,他既已給了鳳燃教訓,餘下的,都應該是那做兄長的太子該考慮的了。
他斂了思緒,在學生們齊整的聲音里離去。
走時,餘光瞥見朝笙已斂了淚水,長晏站在她的身側,微微低著頭。
海棠仍簌簌地落,紛紛浮在如鏡的天湖上。
*
鳳燃從未有過這樣丟臉的時候。
比昨天還要丟臉。
出了學宮,他便化作了原型,想回去找母親,又覺得自己這樣委實丟人,遂調了個方向。
手受了傷,左半邊翅膀也沒力氣,他撲棱了幾下,摔進了一團雲里。
柔軟的雲被鳳燃撞開又聚攏,他的原型不過一隻巴掌大的灰雀,被裹在裡頭,誰也看不到。
翅膀漸漸有了知覺,是錐心的疼。
時暮的話猶在耳畔。
「你既如此了解本尊的前塵,當知上古戰場上,我也宰過幾頭鳳凰。」
橫行霸道了太多年,鳳燃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九重天裡,誰敢不敬鳳凰一族?
可那人的眼睛如同覆了雪一般,讓鳳燃下意識地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小灰雀不自覺打了個哆嗦,羽毛都炸了開來。
既如此,在學宮裡以後裝裝樣子便是。
他那個便宜妹妹,今天不就裝的很好嗎?
鳳燃不無惡意地揣測。
無論他如何挑釁,連話也不接一句,是天后讓她這樣的吧?
他們玉坤宮的人,總是這般做派。
要氣度,要體面,要從容不迫,高高在上。
也許哪一天,小野種就變成和長晏一樣的人。
她現在就已經很無趣了。
平時不是要反唇相譏一番的麼?那張嘴能生生把他氣得冒火。
鳳燃換回了人形,枕在雲上。
從記事起,就和朝笙關係惡劣。
他的母親凰蕊夫人,明明出身高貴,卻被天后百般刁難,只能作側妃。
所以討厭玉坤宮,討厭長晏,也討厭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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