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將士,那將士心領神會,當即就開口說道:「元將軍,你是否直接進宮?」
「嗯。」石原點點頭,繼續策馬往前走。
百姓們又不確定了,這真的是元將軍?那之前他們看到的又是誰?
「我就說這是元將軍,你們還不信!這肯定是打了敗仗,不敢露臉呢!」
「就是,我可聽說,這回敗得是真難看!」
「一個女流之輩,也就暫時逞逞勇,你以為,她真的是不敗將軍?還有啊,之前那些勝仗,還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呢!」
……
百姓們議論紛紛,完全沒有提起半句元泠泠之前的功勞,也沒有半點感激之情。
元泠泠坐在樓上,冷笑了一下,這就是人性,不僅善變,也足夠忘恩負義。
石原聽到這些話,嘴角上翹,看來,果然有人幫他背鍋。
然而,他還沒得意多久,「砰」地一聲響,臉上的面具應聲落地,他的樣貌也暴露在眾人面前。
街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敢情他們是被騙了!
「這哪有什么元將軍?這是誰啊?」
「我知道,這是石將軍!只是,他為什麼要冒充自己是元將軍?」
「還能為什麼?打敗仗了,找替罪羊唄!」
「那上頭的人也由著他們胡鬧?」
……
百姓們都在交頭接耳說著,聲音不是很大,但是,石原還是覺得羞憤難當,策馬離開了現場。
至於其他的將士,看到主帥是石原,還是異常驚訝的,畢竟,他們平時沒有和將軍探討的機會,自然不知道那人不是元泠泠。
石原顏面掃地,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他冒名頂替的事情,紛紛同情起元泠泠。
元泠泠對於百姓的想法並不關心,因為,他們並沒有把她放在心裡,只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等到下一瞬又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站到對立面,謾罵指責。
石原的事件,是壓死趙煊的最後一根稻草,當天,兆帝就下了聖旨,昭告天下,罷黜趙煊的儲君之位。
一夕之間,太子黨坐立不安,生怕兆帝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拉出去砍了。
然而,兆帝除了廢了趙煊的太子之位和無塵子的國師之位以外,竟沒有處罰任何人。
這讓眾人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短暫的放鬆之後,就是整日提心弔膽,生怕兆帝秋後算帳。
趙煜看到這樣的結果,笑了笑,對薛湛說道:「看來我的那位父皇,行事還是如此不按常理。」
「他呀,就是要那幫大臣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趙煜沉默了片刻,說道:「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現在只是強弩之末。」
薛湛收斂了臉上的嬉皮笑臉,說道:「六哥,早作打算。」
「嗯,一切盡在掌握中。」
趙煜說完之後,突然想到元泠泠,臉上有點陰晦不明。
薛湛和他一起長大,自然注意到了趙煜的神情變化,只是,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喝茶。
……
無塵子被兆帝廢了國師之位後,異常惱怒,他想起之前給兆帝下的蠱毒,眼裡閃過一絲狠毒。
次日,皇宮裡,太醫們紛紛跪倒在地。
兆帝舊病復發,太醫束手無策。
趙煜看到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兆帝,面上滿是心痛,心底卻是毫無波瀾。
兆帝在李福的伺候下,強撐著坐起來,虛弱地說道:「所有人都退下,老六留下。」
「是,陛下。」
當屋裡只剩下兆帝和趙煜的時候,兆帝輕聲問道:「老六,你知道朕為什麼要留你下來?」
「父皇,兒臣不明白。」
兆帝虛弱地笑笑,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你還恨朕嗎?你母妃的事情,是形勢所逼,並非朕本願。」
「呵呵呵……」趙煜笑得癲狂,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兆帝,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兆帝何時見過這樣的目光,當即就怒了,斥責道:「大膽逆子,你在笑什麼?」
趙煜走到兆帝床前,悠悠地說道:「父皇,您問兒臣恨不恨您,其實,只是想要一個不恨的答案,不是嗎?
你知道自己行將就木,就想親耳聽到兒臣的原諒,好讓自己安心,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