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久等了，如有怠慢之處，還請林大夫見諒。」塗未著元泠泠微微傾身拱手。
「塗大人無需客氣。」元泠泠拱手回應，「實不相瞞，老夫稍後還有要事，不能久留薌城。」
塗未明是聰明人，當即就明白了元泠泠的話語。
「林大夫，這邊請。」
「有勞。」
元泠泠跟隨塗未明，經過一處幽靜的長廊，來到名喚「挽心庭」的院子。
院子裡，環境清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塗未明夫人衛挽心坐在帘子後，將手伸了出來。
紫衣將一方手帕放在衛挽心的手腕上，元泠泠這才開始把脈。
塗未明面上淡然，心底卻無比忐忑，呼吸都放緩了。
元泠泠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這讓塗未明更加焦灼不安。
第672章 採菊南山下（16）
「塗大人，借一步說話。」
元泠泠將手抽了回來，結束了這不算漫長的把脈時間。
「林大夫請。」
塗未明帶著元泠泠，來到屋外。
「林大夫，有話請直說。」
「塗大人，你可知，尊夫人中毒已有十五年之久？」元泠泠在留意塗未明的反應，她想知道，塗未明之前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塗未明眼神悲愴，卻沒有驚訝之色。
「之前有大夫說過此事。」塗未明點點頭，「林大夫可知，是什麼毒？」
「赤眼銀蛇。」元泠泠無奈嘆了口氣，「赤眼銀蛇的毒素，加以數種稀有毒物，不同毒素混為一體，自然不易診斷出來。」
「赤眼銀蛇？」
塗未明滿眼詫異，這些年，為了衛挽心的病情，他查閱了無數的藥書，自然知道赤眼銀蛇，這種蛇毒，無藥可醫，更別提還混合了其他毒素。
在元泠泠之前，還沒有人能診斷出真實的病因，這一回，塗未明似乎看到了希望。
「林大夫，您可有辦法？」
塗未明的聲音微微帶著顫抖，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大人不必擔心，我且開個方子，服藥三日後，我自會帶著研製好的丹藥來貴府。」
元泠泠說著，從藥箱裡拿著紙筆，準備在石桌上寫藥方。
「您不在府里住下？」塗未明不能拿衛挽心冒險。
元泠泠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郎中，要是不住在塗府，塗未明又怎麼可能放心讓衛挽心服藥？
萬一出了問題，也沒有辦法找到開藥方的人。
好在出來之前，她已經和家裡交代過，這兩三日不回去。
「若塗大人不嫌老夫叨擾，老夫自然可以留下來。」
塗未明鬆了口氣，他不想得罪元泠泠這個帶給他希望的大夫，也不希望元泠泠離開。
「林大夫客氣了。」塗未明拱手，「塗某求之不得。」
隨後，元泠泠開了藥方，塗未明派人抓藥回來，她便親自熬藥。
此時，房內，塗未明正在安撫衛挽心。
「阿挽，林大夫是第一個知道你病因的人，這次，我們就當往常那般，再試一下，好不好？」
塗未明擔心衛挽心失望，在給衛挽心希望的同時，又希望她能以平常心對待，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嗯，我知道的。」衛挽心微微點頭，神色淡然中帶著疏離，「不用擔心我。」
塗未明知道衛挽心對他沒有愛，只是，看到衛挽心這般勉強，還是不免有些悵然。
「府里還有事，我先出去了。」
塗未明說著，幫衛挽心整理一下外衣。
衛挽心微微一怔，卻也沒有阻止。
「大人，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衛挽心苦笑，「這般偏遠之地，不是你久留之處。」
衛挽心她的不是真名，她本家姓韓，韓家家族沒落之前，與塗家是世交，塗未明排行第四，她便一直叫他四哥。
韓家被抄家後，她便沒有再叫過塗未明「四哥」。
「那你可知，我留在薌城，可是讓京中的人都安心了。」塗未明無奈搖搖頭，「我也難得清閒了一回。」
兩人沒有再說話，塗未明知道，她是累了，便沒有再打擾她。
元泠泠熬好藥之後，經過塗家層層試毒，那碗藥才到衛挽心的口中。
塗未明小心翼翼餵著，生怕衛挽心有一絲的不舒服。
元泠泠隱約感覺到這兩人的關係，有些許微妙，並不像恩愛夫妻那般親昵。
【宿主大人，您猜對了。】
隨後，憨憨把之前塗未明兩人在房間的談話告訴元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