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瑾卻更加冷了臉,他還是不甘心,現在也不再好言相勸了,「喜歡?」
齊懷瑾冷笑一聲,「你以為他就真的會喜歡你,然後娶你嗎?霜雪,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戲子而已,別說是他了,就連給我做妾也是抬舉了,你好好想想,指不定我還可以說服了沈心蕊,改日將你抬進府里做妾。」
聽到這話黎綏瞬間就變了臉色,顧疏妍還沒來得及開口,黎綏就一把拽過了他,「閉上你的嘴趕緊滾,否則你的這隻手,就別想要了。」
周遭的肅殺氣氛很濃,黎綏眼睛裡深邃的不可見底,齊懷瑾有些後悔自己的失言,他現在才清楚地明白為什麼大哥要警告自己千萬不要惹眼前這個人了。
除了想要得到的權勢之外,齊懷瑾相信這個人下一秒真的可以毫不顧忌地擰斷他的手臂,廢了他一隻手,即使現在是莊家的壽宴現場。
黎綏是上過戰場的人,齊懷瑾閉了嘴,在黎綏鬆了手之後眼神後怕一刻也沒敢多留,趕緊走了。
現在此處就只有顧疏妍和黎綏兩個人了,顧疏妍心裡開心呢,但還是端著口氣,氣黎綏前幾日的不理不睬。
「既然這樣了,黎少帥,那我也不打擾您遊園了。」
說著就要扭頭跟著離開,黎綏一把將人拽到懷裡,用的勁也不大。
顧疏妍靠在他的肩窩處,扭過頭憋不住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黎綏知道她消了氣,有些笨拙不熟練地撫上了她的髮絲。
「我跟她真的沒什麼關係,小時候的事情我也沒放在心上。」
「哦。」
顧疏妍偏過頭不去看他,故意開口,「那黎上將之前還不是對我不理不睬的嗎?那也不一定呀,準備以後娶幾房姨太太啊?」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喜歡我?嗯?」
顧疏妍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這麼明目張胆地說著喜歡,明明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沒……沒有,是你聽錯了,誰說喜歡……喜歡你了。」
黎綏聽著她毫無說服力的話,伸手颳了刮她發紅的耳廓,「乖,不娶姨太太。」
「只娶你。」
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灼熱的氣息和柔軟得情話讓顧疏妍像是坐上了雲端,飄飄然地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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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里的這一幕卻被有心人偷偷看在眼底,鳶蘭長長的指甲陷入了皮肉里,刺得她忘記了疼痛,一門兒心思地看著遠處的人。
自從離開葳蕤戲班之後,鳶蘭的日子並沒有如她想像的那樣好過,她先後去了城裡的其他幾個有些名氣的戲班子,待遇雖然不如葳蕤戲班要好,但是至少也是吃穿不愁,有客人打賞。
但她卻因為之前的事情接連被拒,沒有一個好的戲班子會選擇一個在戲台子上中途退場的花旦,就像是沒有一個將軍會想要臨陣脫逃的士兵。
再說了鳶蘭的事情在台蘇城幾乎幾個戲班子都傳遍了,還有誰願意要她?
除了幾個上不得台面的小戲班子之外,能找的地方鳶蘭都幾乎問遍了,幾番輾轉下來,她還是沒有找到容身之所。
為了維持生計,只能暫時接下一些打雜的工作,今日莊老太太大壽,她就是前幾日被招進來的,本來想要搭上莊家少爺莊俊文,從此野雞變鳳凰的,但是卻一次也沒有成功。
確實沒有想到會在後院的涼亭撞見了黎綏和顧疏妍的事情。
她心裡一直嫉妒著杜霜雪,之前就一直對她耿耿於懷,這下見了她搭上了黎綏,就要翻身一躍成了正經主子了,心裡是更加的忿忿不平。
嫉妒就像一顆種子,一旦在心裡發了芽,沒有及時剷除掉的話,就會接著抽條生長,直到讓人蒙了心智。
她怨恨命運的不公,卻從未在自己身上找過問題。
「鳶蘭,你在幹嘛?前面老夫人那裡還需要人手,還不快過去?」
藏起滿眼的怨恨,鳶蘭轉身挪動了腳步,心情不悅地朝著前院走去。
戲台子上面葳蕤戲班的人還在一個接一個地唱著,鳶蘭在旁邊奉茶,附近有幾個葳蕤戲班的人認出了她,眼神不斷地往這邊看來。
鳶蘭狠狠捏住手裡的帕子,將這一切都壓了下來,看起來神色如常地站在一旁,暗中卻來回打量著眼前的達官貴人們。
莊老太太旁邊坐著的就是莊俊文,長得俊,現在正帶著笑陪著老太太說說笑笑的,周圍都是一群帶著女眷一同聽戲的少爺們。
鳶蘭一眼就看到了臉色不好的齊懷瑾,從前他常來葳蕤戲班找杜霜雪的事情沒人不知道,這當初捧在手心上的是一個,現在娶得不也是另一個嗎?
鳶蘭不相信,黎綏真的會甘心娶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戲子進門。
她自負極了,絕對不允許就這樣碌碌無為,被人恥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