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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和默然良久,才傷感地說道:「文竹,我們三年夫妻,難道真的就這麼一拍兩散?」

李文竹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劉清和道:「你容我再想一想。」

劉清和思索半夜,到底還是同意合離了。不同意又如何,他娘堅決要他休妻,妻子堅決要合離,他夾在中間還能怎麼辦?

劉清和親自寫了放妻書。裡面寫的言辭還算體面,也沒說李文竹什麼不是,當然,就算他說了,李文竹也不會同意。上面還寫了什麼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之類的言辭。

雖然寫了放妻書,但劉清和仍然沒有死心,他還想著等娘的氣消了,再把妻子接回來。畢竟,他們兩人之間琴瑟和鳴,除了因為娘的問題吵架以外,他們兩個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矛盾。

李文竹對此只能付之一笑。如果沒有他娘夾在中間,劉清和倒勉強能當一個合格的丈夫。只可惜,他娘就是個天坑。

這種時候還談什麼感情?保命要緊。而且劉清和放任自己的母親那樣對待妻子,他真的那麼無辜嗎?他不過是個沒有擔當的愚孝的男人而已。

李文竹收拾東西離開,劉清和默默地等在一旁,準備送她離開。

江氏除了李文竹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心情不由得大爽。她覺得以自己兒子的相貌和才華,以自己家的家世,肯定能再娶一個聽話、賢惠、能幹、能生的黃花大閨女。而她李文竹,再嫁也只能嫁帶著幾個孩子的鰥夫。等著瞧吧,有她後悔的時候。

小江氏也是心裡暗自高興,說是什麼放妻,在她看來就是休妻,被休棄的女人命運可是很慘很慘的。她就等著看李文竹的笑話。

至於小姑子劉清薇,她是十分不舍,可是再不舍也沒有用,在這個家裡連哥哥都左右不了娘,更別提她。她只能默默祈禱嫂子回娘家後別過得太慘,可能有一天娘突然想開了,又讓大哥接大嫂回來,那樣是再好不過了。

最高興的當屬李文竹,她終於解放了,從今天起,她要奔向新的生活。

第十章 棄婦大翻身(十)

牛車嘎吱嘎吱地走著,李文竹坐在車上,心情暢快地望著藍天白雲。而劉清和則坐在車轅上一言不發地趕車。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

好半晌,劉清和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低聲問道:「文竹,你真的不打算回娘家?」

「不回。」李文竹語氣堅決。

「那你打算去哪裡?」劉清和又問道。

「不知道。」李文竹倒不是敷衍他,她是真不知道要去哪裡。

劉清和嘆息一聲,還是說道:「要不你還是回娘家吧,過些日子……我再去接你回來。」

「哈哈。」李文竹回答他的只有笑聲。

劉清和有些羞惱成怒,壓抑著怒火問道:「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笑什麼?」

李文竹臉上帶著笑意,道:「我笑你傻又天真,咱們之間的問題在哪兒,難道我沒跟你說?」

劉清和道:「我已經在盡力勸我娘了。」

李文竹道:「盡力?你覺得你娘那樣,光勸有用嗎?我不說別的,分家和跟我遠走高飛你敢選一個嗎?」

劉清和怔了一下,良久才辯解道:「我是長子,怎麼可能分家?我爹死得早,我娘很不容易。」

李文竹冷笑道:「你連分家都不願意,那還說什麼?是是,你娘不容易,你儘管去彌補,別搭上我的一生。再說了,你娘辛不辛苦,跟我沒關係,那又不是我造成的。憑什麼要我來承擔?」

劉清和目光閃動,用複雜的神情看著李文竹:「原來,你竟這般想。」

李文竹一攤手:「不然呢,由著你娘折磨死我?我犯賤呀。」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到了鎮上,李文竹拎著包袱和箱子就要下車,劉清和趕緊攔著她說道:「文竹,我突然想起來了,你要是不想回娘家也可以去雄州城投奔你姐姐,你姐姐以前對你挺好的。」

李文竹愣了一下,她都差點忘了她還有一個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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