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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李盼兒便對趙氏說道:「娘,大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可以用白菘和胡蘿蔔餵兔子,只要熬到明年春天就好辦了。」

李盼弟也贊同李盼兒的說法。

趙氏見李盼兒這樣說,也只好答應了。

李招弟見娘親答應了,不由得一臉喜色。

她趕緊開始挑兔子,她挑的是一灰一白兩隻母兔。挑好兔子,又趕緊開始用舊衣裳給兔子做了窩,接著又去院子裡切白菘,準備餵兔子。

等到李招弟忙完這些,一家人卻又在關於松雞怎麼處理的問題上起了爭執。按李盼兒的意思是把這隻雞給燉了,好給娘親補補身子。趙氏卻堅持說自己已經出了月子,不用再補身子,她說明天要把松雞和兔子一起拿鎮上去賣掉。結果兩人就僵持在這兒了。

李盼兒急聲說道:「娘,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有小妹妹的臉色也不太好,這隻雞就燉了吧,你就放心吧,我以後還能捉回更多的松雞的。」

趙氏說道:「好孩子,不是娘給你潑冷水,你今天是走運才能逮到兔子和松雞,難道以後天天都有好運氣不成?」

李盼兒固執地道:「我還就天天有運氣,你不信等著瞧,我這次逮兔子捉松雞,下回沒準就能逮只野豬。」

趙氏都被她逗笑了,接過話道:「我信你能逮野豬,我們盼兒沒準還能逮老虎呢。」

大家忍不住一齊笑了起來。

不過最後,趙氏還是沒有拗過李盼兒,那隻松雞最後還是被宰了。

李招弟負責殺雞,李招弟褪毛清理內臟,而李盼兒只好負責燒火。

她們今天要做松雞燉蘑菇,蘑菇也是隔壁王奶奶送來的干蘑菇,用溫水泡發了,一會兒好用。不過蘑菇不多,只燉蘑菇不太夠,所以她們又加入了兩根大青蘿蔔。雞肉清理乾淨,剁塊,然後用鹽、蔥、姜醃上,等醃入味了,再裹上一點澱粉,然後便開始炒雞肉,等雞肉炒成金黃色,再加水開燉,先是大火燉,然後再小火慢燉,燉個兩刻鐘左右,再把蘑菇和蘿蔔放進去,再燉個兩刻鐘左右,就差不多了。在燉雞肉時,李招弟還在鍋邊貼了十來個雜麵餅子,一會兒正好就著雞肉吃。

等雞肉一燉好,不用趙氏說,李盼兒就去找來家裡最大最完整的碗,分別給隔壁王奶奶家和王五嬸家各盛了一碗。五嬸家是李盼弟去送,隔壁則是大姐送的。

趁著她們去送飯的功夫,李盼兒先把一瓷盆燉雞肉端到堂屋的飯桌上,然後把飯盛好等著兩個姐姐回來再吃,因為正值飯點,李招弟和李盼弟都沒有久留,送完飯,寒暄幾句就趕緊回家了。而且他們都沒有空著碗回來。李招弟端的是一大碗小米粥,李盼弟端回來的稍好些,是一大碗豆麵條。

這個時候,小寶珠剛好睡著了,趙氏也能坐上來吃頓安生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開始吃起飯來。每個人面前都放著滿滿一大碗雞肉蘑菇,肉、貼餅子隨便吃,吃飽為止。這雞肉真香呀,蘑菇和蘿蔔沾了雞肉味,吃起來也更好吃。以前在李家別說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回肉,就算是能吃上,也往往沒有她們母女幾個的份。她們能分到一塊兩塊就算是葉氏發善心。

她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滿足的笑意,神色都很舒展自在,她們再也不像從前那樣,需要處處小心,步步留意了,她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用擔心挨說挨訓。母女四個都有一種翻身奴隸把歌唱的歡欣和暢快。

隔壁王家,王奶奶給三個孫子分完了雞肉,剩下的湯都給了兒子和老伴。

此時的王七和王大爺自然也知道了李盼兒家的事。

王七一邊喝湯一邊感嘆道:「盼兒這孩子倒是個有福的,這又是逮兔子又是捉野雞的,平常人可真這運氣。」

王奶奶說道:「我也覺得是,這孩子還心善,大郎二郎只不過是幫了點小忙,她就非要送只兔子來,不要都不行。」

王七道:「那隻兔子是公的還是母的?要是母的就先養著,等生了小兔子,再還他一隻便是,她們家沒有男孩子,以後叫大郎二郎多去隔壁幫忙干點氣力活。」

王奶奶道:「不用你說,我早囑咐他們了。」

餵完兒子,王奶奶再去看看老伴,王老頭先前中了一次風,不但身體半癱,就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王奶奶看著床上的兩個病人,那張已經麻木的臉上不禁又添了些憂愁。這種日子熬到何時是個頭哇?她還能有頭的時候,大不了熬到她死。可是她走了,三個孫子怎麼辦?王奶奶簡直不敢往深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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