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兒仍舊是淡然一笑:「丟人的還不一定是誰呢,咱們騎驢看帳本,等著瞧唄。」
「你確定要跟我作對?」季雨晨瞪著李冰兒。
「是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我又不是聖母,哪兒能次次原諒你呢。」鳩占鵲巢就是她的不對,現在還想方設法的給她下絆子,真當她不會發火?
季雨晨雖不知道聖母是什麼意思,但是連蒙帶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那我們就走著瞧。」回頭要好好問問,她身上這麼漂亮的衣裳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府里哪次選料子不是她先挑?怎麼就漏掉了這一件?平白讓李冰兒撿漏。
兩人正說話呢,陳越過來了,道:「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李冰兒。」
陳越也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季雨晨一見他竟對二妹感興趣,便說道:「陳公子,我妹妹是鄉下來的不懂規矩,這女孩子家的閨名輕易就告訴別人,您可千萬不要見怪才好。」意思是我妹鄉下來的,跟男孩子勾勾搭搭的不正經。
陳越當然知道季家的事兒,正在季家真假千金上頭猶豫呢,看樣子家裡似乎屬意於季雨晨,他一個男子對這些本無所謂,可是今兒看見李冰兒就邁不動步了。她長得清麗動人跟自己夢中的女人一模一樣。這才主動想要跟她接觸。
李冰兒道:「姐姐這話莫非是在說陳公子沒規矩?亂問女孩子的姓名?」當著她的面就放冷箭,是打她臉呢,還是打她臉呢?
陳越臉色一變,男孩子心思粗一些,乍開始沒聽出這話中的機鋒。但被李冰兒點明之後,對季雨晨多了點看法!
季雨晨心中一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關鍵時刻她想起流淚了。只要掉幾顆眼淚一定會讓男人憐惜。卻忘記了自己撲了厚厚十來層的粉,一掉眼淚。完美無瑕的妝容一下子就花了。非但沒有她想像中梨花帶雨的樣子,反倒叫陳越嚇了一跳。最近京城流行一本狐狸精披人皮的風月小說。見她花妝的樣子竟有點恐怖,說不定她洗乾淨雜之後臉已經丑的不能見人了。不然為何要化這麼多層呢?再一看旁邊清麗的李冰兒,真如天仙下凡。
陳越本不願意管他們家的事兒,但忍不住說道:「季小姐我希望你能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不要再為難李小姐了。」
季雨晨沒想到心上的男人竟為李冰兒說話,又憤怒又羞恥。
她那一層妝竟像是面具似得,花了妝再扭曲了臉色,當真叫陳越倒退了兩步,匆匆地說了句:「告辭。」便飛快的走了。反正他要立刻跟家裡的母親稟告,哪怕不娶李冰兒也絕不能娶季雨晨。
李冰兒偷笑了一下,道:「大姐,我勸你還是補補妝吧,看把陳公子嚇的。」
季雨晨臉色一變,趕緊跟丫頭去了一個就近的客房,剛一進去照鏡子自己先嚇了一跳。立刻用手摸了下,臉上妝容竟然斑駁陸離,難怪陳公子是那樣的反應。
季雨晨忙叫紅梅把胭脂水粉拿過來重新補一補,拍一拍,只是她到底沒有妝娘厲害。補妝要遮蓋掉之前花掉的。被迫上了更厚重的粉底,紅梅道:「小姐,要不咱們洗一洗重新上吧。」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戲台上要唱戲的人一般,臉上像是抹了一層厚厚的膩子。
季雨晨道:「來不及了,待會兒就要才藝展示。」可恨李冰兒竟一點不提醒她。讓她在陳公子那邊丟人,她要所有人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她的才華一會兒要展示出來,嚇他們一大跳,李冰兒剛才不是嘲笑的很起勁兒麼,總有她笑不出來的時候。
季雨晨出去了之後立刻去找到方氏,不像是其他女孩子進來就被這裡的奇花異草迷了眼,她倒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方氏,小小年紀就呈現出穩重貼心的樣子。不少夫人都誇獎:「你家這養女可真貼心!」
「可不是。」
「長得也好,就是這妝厚重了一點。小姑娘家家的,只需要略施粉黛就漂亮了。」話雖說的和善,但其實是在笑話她呢!
這些夫人都是從後宅里生存下來的高手,還能不明白她這種小心思,打扮的如此隆重又寸步不離的跟著方氏,以求在夫人面前表現,若是親生子就罷了,偏偏還是個鄉下血脈的丫頭。誰家裡也不會娶這樣的人。當然見季家這麼寶貝著這養女,反倒不待見親生的女兒,心中都有些驚訝。
京城的人最注重規矩,季家看上去還不錯。但就從這小小的事情就看出他們家是沒規矩的人家。只是季家人現在還不知道呢,正在積極推銷這養女呢。相比之下,那親生女兒李冰兒一身素色的錦緞,頭上只帶著一個簡單的綠色絨花,倒叫人挪不開眼。放著這麼好的閨女不疼,反倒是疼那養女,真是叫人看不懂。
在場的人年輕人的目光也紛紛的往季家這兩個女孩子身上看,稍微一比較發現家裡吹噓的過了,說季雨晨是什麼江南第一才女,才貌雙全,可現在一看跟李冰兒還有一段距離。
這大伙兒正在爭奇鬥豔呢。就聽見一個太監一聲高呼:「鎮南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