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寒說道:「媽,我跟你們不一樣。」
陸青音的嗓音不由得變得又高又尖:「你以為你們是獨特的,其實你們跟大部分人都一樣。媽媽當年也是這麼認為的,覺得我們跟別人不一樣,以為別人的悲劇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以為我們有愛情就能克服一切差異和困難。可是結果呢?這個女孩子是x省x縣人,想必你知道那個地方有多窮吧,又窮又是重男輕女的重災區。比你爸出生的地方還窮。她是不是有很多窮親戚,有很多兄弟姐妹?我告訴你,萬一這個女孩子再像網上說的什麼扶弟魔扶哥魔,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了。」
陸雲寒真是哭笑不得,他只好耐著性子給母親解釋:「語桐是一個思想很獨立的女孩子,她沒有弟弟妹妹,只有哥哥姐姐,而且兄姐都成家了。用不著她扶。而且她家也沒什麼窮親戚,就算是有,如果她要我幫忙,我也無所謂。」
陸青音聽到兒子這種態度,簡直氣得不行。怎麼就不開竅呢?
陸雲寒想了想,還是打算把李語桐的其他情況告訴了母親,以免葉家人在她面前說三道四,萬一母親先入為主,對語桐有了偏見,以後會難免會讓語桐受委屈。
陸雲寒斟酌了一會兒,才把李語桐的身世告訴了母親。陸青音聽完,立即炸了。比剛才反對得更激烈。
她說道:「雲寒,這個女孩子的身世太複雜了。什麼養父母,親生父母,一大堆雜亂的關係。而且就這個女孩子對親生弟弟和親生父母的態度來看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怎麼說,她親生父母也生了她,她怎麼可以不認親生父母,還對弟弟見死不救。」
陸雲寒一聽到母親竟然如此形容自己的心上人,語氣也不由得變了:「媽,我並沒有要徵得你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我告訴你語桐的身世也不是讓你來評價和詆毀她的,我只是怕以後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讓你先入為主。這件事我一直都站在語桐這邊,她親生父母當年為了生兒子丟下她,二十多年來不聞不問,現在因為兒子需要換腎了來找她了。語桐的身體還不好,他們一點也不在乎。這樣的人,語桐憑什麼要犧牲自己的健康去成全他們?請問,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咱們能不能不要做鍵盤聖母黨?敢情換的不是自己的腎,所以不在乎是嗎?」
陸青音被兒子的問話噎住了,但被噎住,並不影響她反對兒子的婚事。
她最後只冷冷地撂下一句話:「你跟她交往可以,只要別結婚就沒事。如果你們要結婚,我是不會承認這個兒媳婦的。」
陸雲寒也怒了,撂下狠話說道:「我是認真跟語桐交往,就是奔著結婚去的。你承不承認根本不會影響我的決定,我只是告知你而已。隨你的便。」
說完,陸雲寒果斷地掛斷了電話。他們母子倆再一次不歡而散。
電話那端的陸青音被兒子氣壞了。保養得當的面孔簡直都要扭曲變形了。她摁住胸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好自己的情緒。
又過了兩天,陸青音好容易心情平靜下來,結果卻收到一條陌生簡訊。信中說的都是李語桐如何不好的壞話。不但說她不管親生父母,冷漠無情。還說她攀龍附鳳,接近陸雲寒是另有目的的。
陸青音本來就對李語桐有成見,一看這些更加來氣。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重蹈自己的覆轍。她一定要阻止他們。
五天以後。
這天早上,陸雲寒因為景區的事帶著一幫助手離開了。
而李語桐又迎來了繁忙的一天。
李語桐仍跟往常一樣在果園裡引導遊客,提醒一些注意事項。
這時,就見一個衣著普通,但氣質很出挑的中年婦女經過她面前時,突然,腳一崴,摔倒在地上。
周圍的遊客都一齊朝這位遊客看過去。李語桐聽到聲音,也趕緊過來看個究竟。
別人都只是看熱鬧,她可不能。她忙上前溫和地詢問道:「這位大姐,你傷得怎麼樣?能起來嗎?來,我扶你起來。」
中年婦女瞟了李語桐一眼,皺著眉頭說道:「姑娘,我這摔得有點嚴重,我又是一個人來的,你能幫我叫一下這家的老闆嗎?」
李語桐笑著回答:「大姐,我就是這家的老闆。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中年女人一聽到李語桐是這家客棧的老闆,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她,看得李語桐心裡都有發毛。
她再一次確認道:「大姐,你看我是送你去醫院還是去山下歇歇?」
中年女人想了想,便說道:「先扶我下去吧。」
於是,李語桐便小心地攙扶著慢慢地下了山,還好這山包不高,女人的腳崴得也不太厲害,就那麼一瘸一拐地走下來了。
李語桐把受傷的女子扶到一樓大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