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母女倆回到家裡,歇了一會兒,江氏又得出門,她還得去鐵匠那兒問問爐子弄好了沒有。還要再順便買些零碎東西,真是萬事開頭難呀。
江氏去了一個時辰才回來,她說爐子還沒好,她在那兒等了一陣才算完事。除了爐子,她還買了些便宜的碳。接著,兩人便開始試著做院子裡生火煮餛飩,看看多長時間能煮熟,看看什麼樣的火勢最節省。
最後她們得出結論,一爐子炭火小火燒著,能煮好多鍋餛飩,畢竟水開了一直保持著就行。
除了煮餛飩,李念弟還用爐子烤了饅頭片,饅頭烤得焦黃酥香,咬起來嘎嘣脆。姐妹三人都特別愛吃。她們一人一片烤饅頭片吃得起勁,不用說,這香味又逗引得隔壁鄰居流口水了。
但是這次,林喜死命阻止了弟弟,開什麼玩笑,再這麼饞下去,林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江氏母女萬事具備,只需明天開張。
對於江氏的做法,左右鄰居的看法不一。白大娘張大娘她們覺得這樣挺好的,畢竟江氏一個婦道人家,手不提肩不能扛的,還有四個孩子要養,做點小買賣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田嬸子則說道:「你說說得容易,小生意是那麼好做的嗎?你得手藝好,這個手藝好,光是咱們這些人覺著好吃沒用,得客人覺著好吃。而且呀,西市那些做生意的,一個個的,沒一個好惹的,人家都在那兒那麼多年了,江氏一個外來的婦道人家,還不被人欺負死呀?你們等著瞧吧,反正我不是看好。」
眾人一方面覺得不該跟給江氏潑冷水,一方面又覺得田嬸子說得有點道理。畢竟,江氏是一個外來的,又是個無依無靠的婦道人家。那集市上的潑皮無賴多的是。唉,確實是前途難料。
江氏和李念弟自然不知道鄰居們的這些議論,她們正在準備明天要出攤的各種東西呢。
爐子、炭火、一些青菜,餡要提前拌好,面可以明天早上起來和好。還得帶上一桶水,也不知道集市方不方便取水。
小推車空著時倒還行,不用費力也能推得動。可是,一旦裝滿東西,推著就挺費勁的,速度也慢了許多。明天早上得早些起來才行。
不但要把出攤的各種雜物準備好,江氏還得把家裡安排好。她是沒辦法給小新餵奶,只能提前把奶擠出來放在碗裡,等到孩子要喝的時候用熱水溫一下。家裡還準備了米糊和炒麵用來以防奶水不夠吃。這些事自然就交給盼弟和招弟了。雖然這兩個孩子都挺靠譜,但江氏到底還是不放心,便又去跟白大娘交代一句,說是盼弟招弟若是有什麼事,請她幫忙照看一下。白大娘爽快地答應了。
至於盼弟和招弟的飯菜,江氏也提前準備好了,讓她們熱一下就行了。
一切都準備好後,一家人才放心地睡去。
次日,天還沒亮,江氏就先起來了。她洗漱完畢,就開始做早飯、和面。並擀出了不少餛飩皮,在上面多撒些面,以免沾上了,到了集市可以直接餛飩。
等到面和好,早飯也煮好了,她才去叫念弟起床。
緊接著盼弟和招弟也起來了。一家人吃完了早飯,江氏囑咐盼弟和招弟一定不要亂跑,她們一走就把院門插上,除了熟悉的鄰居,陌生人來一定不能開門。盼弟和招弟一一點頭答應。江氏這才帶著念弟出門。
母女兩個一路推著小車,她們沒辦法走快,這樣一步不停地走,等到了市場,天已經大亮了。李念弟算著光是路上就快有半個時辰了。
江氏手裡拿著官府發的牌子來到上回看的那個固定位置,誰知道,這個位置卻是被人占著了。占著位置的是一個黑黑胖胖的大嫂,是賣麵條的。
江氏又把前後左右核對一睛,確實沒錯,就是這裡。於是,她拿著牌子好聲地上前提醒:「大嫂子,我們早去官府交了錢的,這是官差給發的牌子,你看看。」
那黑胖大嫂瞥了一眼牌子,眉毛一挑,語氣不善地說道:「我管你什麼牌子不牌子,這個地方我占了五天了,每天都在這兒。這就是我的位置。」
李念弟上前說道:「我們是按月交攤位錢的。前五天我們沒來,白給你使了五天,現在我們來了,麻煩你讓一讓,再找別的地兒吧。」
黑胖大嫂直接白了李念弟一眼,冷笑一聲,接著拔高了嗓門,大聲嚷嚷起來:「你說得輕巧,都這時候了,我讓哪兒找地兒去,你們怎麼不去找呀?得得,趕緊給我走開,別耽誤我的生意。」
李念弟冷笑了一聲,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再說一遍,這地方是我們花錢租的,我們手裡有牌子,該走開的是你好嗎?明明是你不占理在先,我娘好聲好氣地跟你說,你倒好,還來勁了是不?該走開的是你,趕緊給我滾。」
江氏也說:「大嫂,麻煩你讓一讓。」
那黑胖女人梗著脖子站在那兒,雙手抱著胸脯,直著嗓子嚷嚷道:「我今兒個還就是不讓了,你能拿我怎麼著?」
四周的小商小販聽到有人吵架,都湊上來看熱鬧。
他們一看是黑胖大嫂和新來的爭地盤,便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新來的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恐怕不是羅二妮那貨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