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原本還驚嘆於這件衣服與自家夫人相輔相成的驚人美感,想到這點後表情頓時有些嚴肅,「靈璽小姐,請問您是怎麼拿到夫人的尺寸的?」
靈璽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倒沒有特意詢問過,尺寸這種事,看一眼便知道了。」
畢竟是練過暗器且小有成就的人,考眼力的夥計對於她來說再容易不過。
艾莎當然不信,只隨便看看就能看出尺寸,哪有這麼神奇的事!華國人要是真有這能耐,還會被逼成如今這副樣子?
她皺著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溫莎夫人呵斥:「艾莎,靈璽小姐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你也不要糾結了。」
「知道了,夫人。」艾莎低眉斂目地跟靈璽道歉,「抱歉,靈璽小姐,是我疑心病太重了。」
「沒關係,日子一久,有些東西會舊,也總有些小手藝會傳承下來,你不相信倒也正常。」靈璽始終笑吟吟的,「下回我去旺福樓給也你訂兩件衣裳,你就信了。」
艾莎臉色微窘,低著頭都不敢說話。
靈璽也沒有過多為難,話題一轉就把此事揭過,與溫莎夫人聊起其他趣聞八卦來。
賀玦原本還想陪靈璽一起,但聽到溫莎夫人在更衣室就沒跟著,也不知去了哪裡。
從更衣室出來,靈璽就沒看見他,反而看到了之前被宋老爺子叫走的宋寧霜。
兩人湊到角落裡,各拿了一杯紅酒,也不喝,就在手裡拿著,嘰嘰喳喳地說著小話。
「宋老爺子叫你什麼事?」靈璽問。
宋寧霜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嫌我怠慢了他孫子,這麼久了還只讓宋秋成干雜事?」
越想越氣不過,她把酒杯用力擱在桌子上,發出「咚」的輕響,「也不看看他孫子是個什麼貨色,手把手都教不會的主,可真不愧是宋輝的兒子!」
要說宋秋成真像他爹那麼完蛋,靈璽是不信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原主迷得神魂顛倒,甘願為他奉獻一切。
想來也是寧霜壓根沒想好好教他,本來也是,她廢了多少精力和時間才站穩腳跟,憑什麼白白拱手讓人?
靈璽拍拍她的肩膀,「別生氣,總歸現在宋家離不了你,你想怎麼教就怎麼教,宋老爺子也只能嘴上說說了。」
早在前兩年就有傳言,說宋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才不再對宋輝希望,反倒讓女兒撐起宋家的大半江山。
可權力既然放了出去,哪那麼容易收回?
更何況接手對象還是宋輝的兒子,那就更不可能了,宋寧霜又不是傻子。
只見她緩緩勾起唇角,初次見面那灑脫放肆的勁兒又回來了,優雅地抿了口酒,「也是,挨兩句罵又沒什麼,這些年,他罵我還少麼?」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對飲,一切盡在不言中。
突然,人群開始騷動,大家都望向公館門口,似乎有什麼重要人物來了。
靈璽和宋寧霜也抬眼望過去,只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家父女三人,沈燕青、沈伯淵和沈曼兮。
也難怪大家這麼激動,自打離婚事件之後,沈燕青已經很久沒在公眾面前露過臉了,連帶著沈家兄妹幾人都低調不少,參加像這種規模的宴會,更是頭一回。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眼神在靈璽和沈家人時間來回掃蕩,宋寧霜見了,不由吐槽道:「瞧來瞧去的,也不怕脖子扭斷!」
「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理會他們做甚。」靈璽倒是看得很開。
實際上,她心裡是有一筆帳的,沈家和賀玦鬧僵,相當於永遠錯失符江碼頭的使用權,舶來品的生意溫莎伯爵勢必不會跟他們合作,連帶著原劇情中沈曼兮買賣糧草棉花的渠道也被斬斷了。
沈燕青父子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沈曼兮重生的金手指也被限制,沈家落敗的結局基本上已經註定,只是早晚問題。
這樣的手下敗將,又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呢?
顯然,沈家人並不這麼覺得,他們把如今經歷的一切苦難都歸罪於靈璽頭上,覺得只要度過這次難關,就能夠挽救頹勢,重演家族輝煌。
所以沈燕青受著傷也要來參加這次宴會,就是為了最後爭取一下,希望能討溫莎夫人歡心,以此促成兩家的合作。
因而即便看見靈璽也在宴會上,他們也只是恨恨地看了兩眼,無意主動生事端,怕壞了正事。
好在時間也差不多,溫莎夫人正好從樓上下來,一身紅裝驚艷亮相,瞬間吸引全場所有人的注意,緩解了他們被指指點點的尷尬。
在父親的示意下,沈曼兮硬著頭皮往前擠,小臉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撥開那些她曾經看都不屑看的人,終於到了溫莎夫人跟前,盯著那聲繡工出神入化巧奪天工的旗袍,她發自內心地讚嘆:「夫人這身衣服選得真好,定是哪位清宮退下來的老師傅做的吧,也只有這樣的手藝才配得上您了!」
—「是啊是啊,也只有那些伺候格格貴妃的老師傅,才能繡出這樣栩栩如生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