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了,奇怪,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還有呢…」
許塘找不到,有點煩,周應川安慰他:「沒事,打電話叫人開就是了,我看還是得給你雇一個生活助理…」
他現在也沒辦法時時刻刻跟在許塘屁股後幫他收拾,還是找個人給許塘安排著。
「現在?不用,我去實習,自己再找個助理,那也太招搖了…」
找遍了身上的口袋和錢夾都沒有,許塘也懶得再找了,站在門口打電話叫服務生上來給他開門,等一進去,他就開著免提,換衣服沖澡。
說的還是他實習的事,他想去周應川的公司感受感受也不是一時興起,他真的有此打算,從本科提前一年畢業到念到研究生,他的想法也在不斷發生著改變,他又不想當所謂隱世的大藝術家,什麼看破紅塵,視金錢如糞土,那也太沒勁。
如果說當年選擇賓大時,許塘對個社會還浸淫不深,那麼幾年過去,他的野心也早不止於此。
不過時間有限,他最多就能去一兩個月,不然就耽誤後面正經的實習了,周應川原本打算讓他去金融分析那塊兒待一待,能跟著團隊接觸一些客戶,業務涉獵廣,但許塘不想去。
他擦著頭髮,看著郵件上周應川親自給他挑選的幾個崗位。
「寶寶,這幾個都挺適合新人的,能跟著了解業務,也沒什麼壓力,適合你過去,先有個大致印象…」
屏幕泛起的瑩光打著眼睛,許塘往上看:「這上頭的老大也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你確定給我安排的不是你們公司打掃衛生的保潔?」
「說什麼傻話,誰讓你過去掃地了…」
「距離你的樓層還這麼遠…周應川,我還是不是你唯一的寶貝?」
「不是這麼算的,寶寶,實習最重要的是學東西…由簡到難,你之前都沒接觸過這塊兒…」
「那我不能跟著你學?你最起碼也要給我安排一個靠上一點的,我找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家屬的特別優待?」
周應川忍不住笑了,敗下陣來。
「你想要什麼優待?」
「最低要求,你也得給我安排一個你身邊的特別助理之類的…位置能俯瞰曼哈頓夜景就最好了,我知道你辦公室那面超酷的落地窗可以,我也要一間那樣的辦公室就行了。」
他簡單的好像一加一等於二的語氣,這哪兒是來實習的,分明是來當老闆的。
偏偏周應川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副有生氣、有活力的樣子。
「寶寶,你到底是想來玩的還是想來學習的?」
「學習,當然是學習…但學習也不能去受罪啊,我待過那麼底下的位置嗎,我之前在事務所實習跟的都是全球有名的團隊,你讓我去給別人買咖啡,我可做不到。」
許塘如今的日子比少爺還少爺,就是放在美國隨便拉一個家裡都襯著上億身價的富二代里,也是頂尖兒的,再加上他的天分可怖,到哪兒不是鮮花錦緞的圍簇,脾性自然養出了幾分倨傲。
要是有人跟他再提起過去在榆溪培江的日子,他估計都要以為是上個世紀了。
反正他不去「基層」,周應川看他多半也是玩心居多,就答應了。
回到費城,許塘就忙著紅泥獎的設計案,獎項分三輪,每輪競賽主題不同,採用積分制,是對建築師技能全方位的考核和評選。
賽事備註矚目,基本每年的前三名都會被全球頂級的建築師事務所提前預定,不僅如此,但凡能在裡面混一個哪怕是安慰獎的,也是各大事務所爭搶的對象。
許塘提交作品沒一周,賽事委員會辦公室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他的設計案和另一位參賽者提交的方案出現了大面積的高度雷同,現在要雙方提交相關創作資料,叫給評審會以供裁決。
大面積雷同?這怎麼可能?
許塘第一反應是電話是不是通知錯人了,確認沒錯之後,他的郵箱緊接著收到了暫停參賽資格的通知。
這可把許塘氣壞了。
「哪個神經病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抄襲我的方案?」
塗然也覺得不可能,在設計圈,「抄襲」這個詞是非常敏感的,而建築又不同於繪畫,可以毫無約束的天馬行空。
建築設計受當地環境,樓體、景觀,安全等多重因素限制,因此很多就算聞名於世的建築出現了一些相似,最多也被人套上quot致敬quot,「借鑑」的名頭,競賽方能措辭嚴厲的說出高度雷同,並毫無通知的進入裁定環節,就代表兩方設計案絕不對只相似那麼一點外觀那麼簡單。
許塘當然明白,他的手腕搭在桌沿,轉著一根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