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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明夷忽然消失了……但是李道長說,他,他還在,咳咳……這幾天,他總是……總是會變,變透明……」

宋道長走山路如履平地,還能分心扶嬴光一把:「三個月,倒也差不多到頭了。不過我說了,你小子有大功德,只是度他離開,還算不過大功德。」

嬴光卻同自己犟了起來,還沒到除夕,說好的三個月,一天都不能少。

上天欺我。

明天就是除夕,但嬴光早在某天半夜便悄悄收起了蘭台的日曆。可離除夕還有幾天,明夷比那本花花綠綠的贈品檯曆更清楚。

蘭台內,青年一席滾地白袍,只有自己能看見,手邊的銅鏡空空,映不出任何人影。君子重諾,明夷過去最惡食言而肥,可他與嬴光無數次相互許諾,眼見也無法兌現了。他虛浮半空,連一粒灰塵也不在他身上停留。嬴光去尋救他的法子,他若是能攔住,定是不依的——他只想多看幾眼嬴光的模樣。

那枚陰陽魚玉佩留在蘭台,從明夷的角度看去,那上下有紋飾可分正反的玉佩便倒了過來,火地晉再度顛倒,又成了地火明夷。

山路曲折,宋道長抱了一兜子法器,嬴光本能要幫他拿著,宋道長還是回絕:「這裡面不是至陽之物就是至陰之物,你少了一盞魂燈,能拿哪個?」

「道爺?」嬴光愣了愣,手裡開著電筒的手機險些沒抓住。

「走快點兒吧,魂燈都給人家了……」宋道長敲了敲他後背,「把心定一定,一會兒小李來了就用不上你了,正好歇會兒。」

雪越下越深,嬴光與宋道長回到蘭台時,滿身雪都來不及拂去,嬴光尤甚,十分鐘後融化的雪水浸透了他從內到外每一件衣裳。宋道長讓他帶自己去樓內明夷舊物最多的地方,勒令他全程不許碰任何法器。至此已經沒有嬴光能做的事,他只有對著空氣不知安慰誰:「明夷,沒關係的,宋道爺來了,李道長也要到了……沒事的,我回來了……」

明夷不敢哭,不敢再落淚,哽咽著用無形的軀體抱住他,說是抱,只是將手臂圈了一個不敢收緊的空間。

宋道長的陣法初成,李三寶也到了機場。雪天高速開不快,也不知道他走的什麼路子,半小時就趕到了蘭台。「我去……這山路,差點摔斷腿!嬴先生,現在是怎麼樣?」

融雪的寒氣反上來,嬴光在感受不到的懷抱中已經幾乎失去知覺,止不住地顫抖:「宋爺在樓上……」

李三寶也無暇勸慰他什麼,上樓前匆匆對他說道:「……你要不先去洗個熱水澡?別病了。」

嬴光無言,握著那枚玉佩,卻不敢用力。

李三寶也帶了一箱法器,看磨損是新做沒多久的,樣式卻很古樸。嬴光如果在二樓,就能認出這些有許多都是道教誕生以前,更原始的某些宗教中的禮器。

宋道長以明夷的書案為中宮,將帶來的法器一一排布就位,李三寶上樓一踏入這個陣法便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宋師叔?這個陣法……」

和蘭台閣樓那聚魂的陣法幾乎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所區別。李三寶確定幾個法器的位置後發現,他腳下這個陣法,與樓頂的陣法大致呈鏡像。

「怎麼了?」宋道長用一支沒有墨的毛筆在明夷桌上書寫,見李三寶站在已經布好的法器前,便揮手叫他過來,「抓點緊把空補上吧,這畢竟都是幾千年前的樣式,很多地方,我與你們的師父師叔都沒有十成把握。」

李三寶將樓頂的陣法與宋道長說了,對方思索一番,點點頭:「也不奇怪,我們今天本質也是要聚魂,只是重塑肉身這種事,誰都沒做過。好在你小子真不錯,找到的殘篇很靠譜,也辛苦你這些日子跑了這麼多山門。」

「都應該的,仙人有大造化。」李三寶吸了吸在室外凍到發紅的鼻子,北京的冬天對南方人來說還是冷。

明夷跟著嬴光上樓,正好聽見這句話。

他伸手勾了勾嬴光尾指,回憶著過去能觸碰到他時的觸感。

「大人,您得留在這兒。」宋道長慈祥的聲音突然想起。

明夷在樓梯上停住:「你看得見我?」

「您看得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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