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公安所的工作人員在,他們真能打起來。
孫家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應有的報應。
桃喜轉頭看向旁邊的顧風和汪月母女。
顧風此時手上戴著手銬,一言不發地縮在角落,他的臉上還有不少青紫痕跡。
汪月則是淚眼婆娑地站在汪母旁邊。
而汪母的目光,落在了桃喜身上。
桃喜輕飄飄地移開視線,心裡毫無波瀾。
過了會兒,公安所將孫家人還有顧風,分開進行審問。
關於孫家人偷搶東西這事,桃喜早就交代清楚,能給的證據也給過。
她沒什麼好說的,只等著結果就行。
汪月那邊也是受害者,她跟汪母就走到桃喜旁邊的凳子上坐著。
汪母不顧汪月的不滿,朝桃喜道:
「孩子,我聽公安所的同志說了,那姓孫的一家常年欺負你,這些年你受苦了!」
對方語氣里有歉疚和關心,可桃喜聽著卻格外膈應。
她直接閉上眼睛,靠在牆上假寐。
汪月見桃喜不理汪母,撇撇嘴:「沒教養!」
「你那麼有教養,還勾引有老婆的男人?」桃喜眼皮都沒動。
「你別胡說八道!」汪月不安地朝周圍看去,生怕有人聽到。
她見桃喜不好惹,只能憋屈地閉上嘴,不敢再惹事。
汪母安撫了汪月兩句,向桃喜解釋:
「月月只是怕我受委屈,她沒有壞心思,你別介意。」
「嗯,她勾引我男人,罵我,都不是壞心思,都還沒殺人呢,怎麼算壞呢?」
桃喜毫不客氣地諷刺汪母。
汪母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終於消停。
之後她好幾次想開口跟桃喜說話,可沒有成功。
......
公安將孫家人與顧風帶去審了五個小時,還沒結束。
桃喜開始只是不想理汪月母女在裝睡,到後面是真的靠著牆睡著。
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
吃不飽穿不暖,每天膽戰心驚的日子,重新將桃喜包圍。
沒有大人庇護的孩子,想要活下來,真的太難!
除了無盡的飢餓,被人欺負連哭都不敢哭聲。
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恐懼,讓她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桃喜,桃喜!」
猛然驚醒,眼前是汪母放大的臉。
桃喜被嚇了一跳。
自從與樂鳴結婚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
「你沒事吧?」汪母看到桃喜在發愣,掏出手絹,想幫她擦汗。
「不用了!」桃喜側頭避開汪母的手。
「媽,這賤人不識好歹,你理她做什麼?」
汪月眼睜睜看著汪母跟桃喜套近乎,但是又不敢強行攔著,只能用毒蛇般的眼神盯著桃喜。
桃喜自然是能察覺到這兩母女對自己的態度。
她實在是有些厭煩。
乾脆起身活動手腳,離她們遠點。
好在,公安這邊對孫家人與顧風的審問,已經結束。
孫家這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交代了。
他們家全都參與偷搶東西,為禍鄉里。
先前因為顧風幫著活動出主意,孫家人把所有事都推給了孫貴、白風、劉菊花三人。
至於顧風,他不僅幫著孫家徇私枉法,還主動承認偷了汪月的手錶。
明明顧風是偷了汪月這個人,現在成了偷東西,這倒是沒有太出乎桃喜的意料。
在這個特殊年代,對於罪犯的容忍度很低,犯罪成本也是極高。
雖然顧風只是告訴公安偷了塊手錶,他最少要坐好幾年的牢,就算出來後,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
汪家這麼做,既懲罰了顧風,也保住了汪月的名聲。
看樣子,孫潔、顧峰與汪家的三方博弈中,是汪家贏了。
桃喜無所謂他們誰贏誰輸,她最關心的是自己被孫家搶走的錢。
這回,孫家倒是很乾脆,答應兩天之內將欠桃喜的八百湊齊。
桃喜心裡明白,這事可能有人在後面施壓。
不然就孫家人那德性,他們都坐牢了,根本不可能還錢。
有錢拿就行,桃喜可不管誰在背後施魔法。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桃喜心滿意足地出公安所。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要趁著天沒黑趕回去。
「桃喜,現在這麼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
汪母滿臉慈愛地擋住去路。
不知為什麼,桃喜看到她臉一臉有苦衷,又可憐的表情,覺得有些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