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時圓擺明就是難得遇見她,所以絕不放過一次能當面冷嘲熱諷的機會。
腿上的奢侈品包包被她不經意擺到桌面,交疊的雙腿,又不經意露出她那雙細高跟。
趙知棠手指輕輕摸了摸太陽穴,嘴角微微抽搐,「肖時圓,多老的人了,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怎麼,戳你傷口了?不愛聽,可就是實話嘛。你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叩叩
「你好,這裡有人。」
冷腔冷調,修長指節還維持著輕叩桌面的動作。
趙知棠眼皮一抬,就見遲俞單手插兜,一臉不爽盯著坐在他位子上的不速之客。
灰色褲子上的污漬勉強洗淨,不細看,看不出端倪。
難怪去洗手間這麼久。
她正準備借遲俞「請」走肖時圓,不料肖時圓先一步站了起來。
高跟鞋擲地,女人步伐極其優雅的從遲俞身邊經過,漫不經心擦過他的手臂。
遲俞目色沉沉睨了眼椅子,沒有立刻落座。
「遲俞。」肖時圓試探叫了一句。
「你哪位?」
尤素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肖時圓剜她一眼,看向遲俞瞬間又變了臉色,「我在熾盛上班。」
熾盛,遲式霖管理的公司。
遲俞依舊沒給她一個眼神,說話的語氣都像是一種施捨:「所以?」
「我和知棠她們都是老同學了。」
「……」
趙知棠見過臉皮厚的,但屬實沒見過比城牆還厚的,「你沒——」
左手突然被溫熱裹住。
「是嗎?」遲俞笑了聲,「姐姐,你和她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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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結束,趙知棠坐在車上回想起肖時圓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是想笑。
自己說再多,都抵不過遲俞三句話直接讓對方不痛快。
肖時圓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聽說一些閒言碎語就來擠兌她。
這麼多年沒見,她都記不清她的模樣了,她倒是還記著那點仇。
「姐姐,很開心?」
遲俞突然的出聲,打斷她不合時宜的竊喜。
「就……想起一個笑話。」
「那我也想聽聽。」
「挺無聊的。」趙知棠輕咳一聲,「我笑點低。」
黑色越野車行駛在公路上,緩慢穩定。
趙知棠不再吭聲,頭靠在車窗邊隨意划動手機屏幕。
「姐姐,剛剛吃飯的時候聽你說八號要回去,這麼著急嗎?」遲俞像是閒聊,語氣也很平淡。
「挺久了,八號回去也差不多待兩個禮拜了。」
「嗯。」路口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扭頭,神情猶豫,「那——」
「你有事要說?」
「是有點。」
「和我有關?」
「嗯。」
趙知棠側眸,眨眼頻率莫名加快,幾秒後,火速收回目光。
吞吞吐吐不像他,能不能不說啊。
「姐姐怎麼不問了?」遲俞像猜到她心中所想,反其道行之,「怕我說什麼你不想聽的話嗎?」
趙知棠尬笑兩下,「你會嗎?」
車廂里流淌著舒緩的音樂,與兩人之間狹促的磁場完全不符。
靜了一會兒,遲俞再度開口:「不是什麼大事……但也不是小事。」
「嗯?」
「15號拍畢業照,我想你去。」
「我?」趙知棠坐直,「我去不去……其實沒什麼關係吧?」
「我想你去。」遲俞透過後視鏡看她,「你可以不拒絕我嗎?」
「可是請假的事——」
「那算了吧。本來想著入學沒機會拍,畢業可以補上。但沒關係,姐姐有事的話,還是你的事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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魷魚絲:【青天大老爺,他真這麼說的!】
池塘:【一字不落】
魷魚絲:【牛啊牛啊】
魷魚絲:【直接在道德上凌駕你】
尤素髮了個小人揮鞭的表情,徹底把趙知棠打倒在床上。
她仰看天花板,重重嘆了口氣。
道德感太高,負罪感就重,沒辦法啊,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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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衛了解情況,說正好最近工作室事情不多,一些材料處理可以在電腦上完成,便同意她延遲一周回北華市。
不知道消息怎麼傳得那麼快,當下就接到紀祁修的電話。
簡單說明原因後,對方客氣說有事會先幫忙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