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高興了就逗逗我,想一個人了又讓我走開。」
「我什麼時候讓你走了, 明明是你衝動就搬走。」
「留在那裡也是讓你厭煩, 我又不是看不出來。」
「遲俞!你怎麼變得這麼敏感!」趙知棠不懂他這股破碎感從何而來,他還越說越委屈了, 「我那天只是碰上點事心情不好, 當時說話是沖了點,我向你道歉, 可你態度也沒好到哪去。」
「是。可即便我問了,你也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告訴你也解決不了!」
「你怎麼知道解決不了。你根本就是沒把我真正當做——」他頓了頓,委婉說, 「當做家人。」
爭吵霎時平息, 周遭歸於沉寂。
兩人面對面坐著, 都死犟著凝視對方。
良久, 遲俞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定時的鬧鐘,提醒現在已經三點半了。
他收回目光,抿著唇關掉鈴聲。
「算了, 我不是來吵架的。趙組長,聊正事吧。」
之後, 他又恢復公事公辦的模式。
趙組長趙組長趙組長的叫,聽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四點,他留下項目書準時離開。
沙發上的人一動不動,連送都不願意送他出門,他算是明白了,他犟她就只會比他更犟。
可他甚至不要求她答應他的求.愛,只不過是忘記他弟弟的身份。
這很難嗎?
「來談項目?」
耳邊傳來一道令人厭煩的聲音,打斷他思緒。
他冷眼抬頭,看見了紀祁修。
略顯急促的腳步瞬間慢下來,右手插兜,他慵懶地揚揚嘴角:「飛來這麼大隻蒼蠅,挺觸霉頭的。」
「的確。」紀祁修挑眉,「才清淨了一陣,又飛回來了。」
男人間的直覺,彼此心照不宣。
紀祁修掃了眼大門,見那處空無一人,心下瞭然。他輕笑一聲,表情調侃:「知棠沒送你出來啊。看來是……真不想和你多待。」
「知棠?」遲俞冷哼,「知棠兩個字,是你能叫的?」
「能不能叫,我也叫了這麼多年。」紀祁修慢悠悠往前走了兩步,「以前你們關係不好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她同學,同桌,朋友。」他一字一頓強調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比你,可多得多。」
「挑釁?有用嗎?」遲俞不屑,「還不是被拒絕了。」
「你有什麼臉在我面前囂張?」
「拒絕了又怎樣,我不是沒有機會。」紀祁修攥緊拳頭,「和你比起來,我和她,才是一類人。」
遲俞眼神漸漸浮現一絲狐疑,他見過紀祁修幾次,每次,這人都是一副平淡的模樣。
嗤,說白了,不就是窩囊。
現在倒是,還敢和他叫板了。
「棠棠她脾氣好,對誰都好,難免就會給人一種錯覺。一類人?」他低笑出聲,「喂,你哪來的自信敢說和她是一類人。」
「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有錢人,她看不上。不是都搬出去了嗎,她好像……也沒挽留你吧?」
遲俞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她連這事都和他說了……
「她把你當弟弟,你卻對她動了齷齪的心思。我要是趙知棠啊,可沒這麼好說話。」
「沒辦法,誰讓棠棠……就是對我狠不下心。」遲俞睨他一眼,「她明確拒絕你了,可沒有拒絕我。」
有人從他們旁邊路過,對方和紀祁修打了聲招呼,說待會兒需要一起修訂材料。看來是同事,因為紀祁修剛剛還一臉挑釁的表情瞬間收起。
遲俞挑眉,嘴角揚起弧度。
原來,還是不敢讓知棠知道啊。
他抽出手,懶散沖他擺擺:「以後和我說話,聲音小點。」
「你那點心思,可別現在就被棠棠發現了。」
紀祁修:「你——」
遲俞:「走啦,有錢人也是要上班的。」
-
項目討論後一周,上午公司接到通知,提醒他待會兒翻譯工作室的人會來接洽。
遲俞覺得遇上趙知棠以後的日子,他都處於等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