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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冊是容易叫她緊張的東西,一字或可殃一族,她已經渾身繃住,血沖頭頂,牙關打顫,身不由己,「皇上,素瑤、素瑤不愛讀詩,嫌枕頭矮,拿回來只是墊、墊枕頭,從沒看過。」

康熙奇怪地看了眼秋興,起身出門,又問了太醫幾句話,逕自步下台階,走到院中的白茉莉盆栽前,背對眾人。

他一直立了許久,風蕭蕭地吹起他的月白衣衫,有一些灌進了他領口和袖子裡,嘩啦劃拉地鼓盪著。

康熙語氣淡然道:「今日真是兇險啊,蒙古野馬難馴,朕被帶進河裡,灌了幾口水,幸得這宮女捨命相救,朕方無礙,只是她被水草纏身,倒把自己耽誤了進去。」

康熙頓了頓,負手挺立,抬起臉,望著對面耳房的金光粼粼的黃瓦屋面,和屋面上停立的烏鴉黑影,「衛素瑤,救駕有功,朕要重賞。」

第24章

記憶錯亂沫蘭終究還是碰到了她命定的……

皇帝遇險,隨從的太監們被太后痛罵了一頓。

太后道:「你們這群廢物,宮裡頭大方養著你們,就是要你們把皇上伺候妥帖,關鍵時候派上用場,結果一個個膽小怕事,還不如一個宮女!」

那幾個太監也很委屈,但又得皇帝嚴加吩咐,因此不能說什麼。

同一時間,納蘭性德則被太皇太后宣進慈寧宮,旁敲側擊地問了兩句,雖則納蘭性德早有準備,把根源歸結於河底水草,但怎能逃得出這精明老人的眼睛,光是嗅味道就覺出不對了。

太皇太后轉動手中佛珠,臉上分布一道道皺紋,拉得眼梢也有點下垂,那眼皮便像抬不起來似的,可是厚重眼皮底下的眸子,卻始終水亮精光的。

她扭頭對蘇麻喇姑嘀咕道:「也不知是個怎麼樣的丫頭,要他把命給她救。」語氣中有些玩笑意味。

蘇麻喇姑掩嘴一咳,「祖宗保佑,好在皇上無恙。」

納蘭性德俯首殿中,只當沒聽懂。

太皇太后又問:「太醫怎麼說,那丫頭身子怎樣?」

納蘭性德道:「受了涼,燒得迷迷糊糊,好在鄭太醫開的藥頗有效果,她服下後便睡得很沉,應該能挺過去。」

「這便好,」太皇太后點一點頭,褶皺眼皮往上一展,眼眸中射出一點精光,「我那孫兒,統共去瞧了她幾趟吶?」

納蘭性德想了想,如實答說:「昨日至今,一共有三趟。」

「三次,嗯,」太皇太后點頭沉吟著,自言自語地說,「不少,也不太多,馬馬虎虎。」

她的手指停止捻動佛珠,肩膀往下垂,渾身放鬆下來,臉上的威壓一掃而空,忽然變成一個慈藹的老太太,對著眼前的年輕人和顏悅色道:「你隨侍皇上左右,出了這樣的事,太后難免怪罪你,她心直口快,若說了苛責的話,你莫多做解釋,也莫放在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

「奴才明白。」

太皇頭後點一點頭,緩緩換了個坐姿,「近日,都是你陪皇上麼?」

「是,這幾日都是奴才陪伴左右。」

太皇頭後蹙眉,「怎麼不見曹寅呢?」

納蘭性德微一沉吟,嘆了口氣,「皇上放他去江南辦事了。」

太皇太后眉梢一擠,感慨道:「也真是委屈他,昔年他與你一道中舉,一樣的才華橫溢,人人都道他將來出官入仕,是板上釘釘的青雲路,如今你進士出身,他卻應皇帝要求放棄考科舉,做個內臣,他心裡不好受吧。」

「子清豁達,想來不會在意。」

太皇太后哼了一聲,「哀家算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他什麼性子,哀家清楚。」她沒再說下去,揮手道,「你回吧,再說下去,皇帝要尋你了。」

納蘭性德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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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賞賜剛下到延禧宮,太后的賞賜也緊跟著送去,內務府的人一日裡跑了幾遍延禧宮,連對延禧宮地上的麻雀都恭敬而帶笑了。

皇后有恙,佟貴妃暫理六宮,帶了幾個嬪妃一道來延禧宮探望救駕恩人,惠嬪不喜佟貴妃那幫有話不肯直說的人,辛苦應付了一上午,吃了午飯,便躺在院中藤椅上,高翹兩腿睡午覺。

午睡醒來,樹蔭潑灑於身,小鐵棍正給他捶腿按摩,銀枝正給她扇扇子,她睜眼看著樹葉與藍天,陽光點點射下來,真是感覺風光無限,心情從未如此舒暢,嘴都合不上了。那丫頭還在屋裡昏睡著,兩天之內皇上就來了數次,雖態度淡淡的,但能來便已足夠了。

她伸一個懶腰,小鐵棍發現她醒了,停止捶腿,扶她起來,見她笑盈盈的,便也跟著露出微笑,「主兒醒了,口渴不渴?」一邊問著,一邊就遞了花茶過來,惠嬪就著飲了兩口涼茶,心肺舒暢。

打眼看四周,「秋興還在照顧那丫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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