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琦禮半夢半醒,呼吸粗重的仿佛還在呼呼大睡,也不知他聽沒聽清何競恩的話,只見他翻了翻眼球,嘴裡砸吧砸吧,含混不清的吐出一串字母:「......AOTIWBIAH。」
何競恩定定看著面前困得昏天黑地的閆琦禮,露出一個深笑,然後他用手撥楞兩把光禿禿的腦門,突然大聲道:「校長!挑戰杯大賽的冠軍出來了!你猜是誰!」
接連幾句中氣十足情緒高昂的吶喊徹底將閆琦禮從睡夢中驚醒,他彈跳起身,大眼圓瞪,盯著何競恩看了半晌,才想起扒拉自己僅剩的那幾根毛:「我假髮套呢?」
何競恩哂笑:「您乾脆像我一樣剃禿了得了。」
閆琦禮應激道:「胡說,你你你那是全禿,我這是斑禿,我怎麼能跟你一樣!」
說罷,閆琦禮才掐著眉心問:「你剛才說什麼?」
何競恩:「挑戰杯大賽第一名的隊伍出來了,叫蘭蘭的天空,四名選手,等著你代表學校表揚發獎金呢。」
閆琦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震得老闆椅顫了顫,他心不在焉道:「這點小事,你替我辦就行了,不就是十萬塊錢加個實習資格嗎。」
何競恩哼道:「您還真是舒坦啊,甩手掌柜說當就當。」
閆琦禮一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競恩:「誰讓我是校長你是院長呢。」
何競恩無奈地搖搖頭,背著手要走。
「等等。」
就在何競恩快要摸到辦公室門把手的時候,閆琦禮突然吐出了冷靜短促的兩個字。
何競恩站定了腳步,但仍然背著身,沒有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划過,空氣緩慢而危險地凝固了起來。
這時,閆琦禮才掀起眼皮,揉了揉太陽穴,目光犀利冷靜,不帶半點困意地問道:「你之前......問我什麼問題來著?」
何競恩聽罷練功服下藏著的五指緩慢攏緊,目光沉沉地砸向地面,他以一種腿腳不利索的姿勢轉回了身。
兩人對視,閆琦禮揉太陽穴的動作停住了,靜默的時間足有五秒,何競恩才彎起眼睛,笑眯眯道:「我沒問啊。」
閆琦禮不說話,只是盯著何競恩,不過他的唇角卻漸漸有提起的趨勢。
不消多久,倆老頭同時爽朗樂開。
閆琦禮擺擺手,無奈道:「哎喲年紀大了,我這耳朵,都開始幻聽了。」
何競恩深以為然,揶揄道:「您趕緊鍛鍊身體吧,不然沒幾天活頭啦。」
說完,何競恩背著手,鴕鳥似的噔噔噔跑了。
閆琦禮笑斥:「這老東西。」
何競恩知道,那老東西無非是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藍樞稽查隊的目的,是抓出新生中的內鬼,然而在校長的常年懈怠下,學校里的監控時好時壞,沒能給藍樞提供強有力的證據。
後來司泓掣想出了挑戰杯大賽這一招,但從現在的結果看,應該也是無功而返。
藍樞傾巢出動,前後折損了兩名高級官員,最後還是沒能剷除黑燈會這顆毒瘤,指不定心裡多憋氣呢。
這時候閆琦禮要是喜氣洋洋的去慶祝學生奪冠,又是頒獎又是發表講話的,那不是觸司泓掣的霉頭嗎。
別看司泓掣是從星洲大學出去的,以他現在的地位,還真不是閆琦禮能惹的。
何競恩對著走廊窗戶,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他嘴角噙起一個懶洋洋的笑:「那就只能我去惹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