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畢竟尤托皮亞的貨也沒什麼成本嘿嘿。」藍鬍子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但是那地方,嗬,真是讓人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
湛平川左耳進右耳出,隱約聽了個大概,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腦子裡想著另一件事。
如果高塔公會頂層只是蘭聞道給小兒子建的安全屋,那或許黑燈會真的跟他們沒關係,盧叔也並非瘋小丑,只是一個懂得傾聽的愛錘哥哥的好青年。
湛平川回到房間裡,先給楚浮發了條簡訊,然後去浴室沖澡。
自從有了上次的經驗,現在他給楚浮打電話前都會確認爸媽有沒有在忙。
等他衝掉一身的血腥味,出來拿起手機,看到楚浮回了三個字——
【在看書。】
於是湛平川心安理得地撥去電話。
「餵。」有書卷合起的聲音,楚浮接起了電話。
「媽,我爸呢?」湛平川說正事前隨口問候。
楚浮趴在床上,扭頭瞥了一眼變幻出兩隻虎爪,正用巨大肉墊給他按腰的湛擎和。
「也在家,怎麼了?」
湛擎和迎上老婆的眼神,俯身在布滿梅花印的腰上親了一口。
「哦,我今天偶然聽說,蘭聞道還有個小兒子,您以前還給他治過病。」湛平川撥弄著潮濕的頭髮,將水珠甩的滿地都是。
「是。」楚浮稍蹙眉,陷入回憶,「十多年前的事了。」
記憶里那個孩子比同齡人瘦小很多,嬌嬌弱弱,皮膚雪白,一頭紅髮。
楚浮試圖跟他說話,可他雙眼失神,緊抿著唇,瑟瑟發抖,就像在恐懼什麼。
他將那個孩子抱到懷裡,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體溫,那孩子立刻蜷縮成一團,將臉埋進他衣服里,小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指,仿佛抓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很脆弱,很可憐,可惜他救不了。
大概因為這孩子剛好與湛平川同齡,楚浮對他產生了更多的憐憫,他撫摸著他柔軟的紅髮以及薄瘦的後背,希望能給予他微毫的慰藉。
他記得他問蘭聞道:「這或許是某種遺傳類的精神性疾病,您夫人有類似的情況嗎?」
當時蘭聞道沉默了好久,緩緩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他沒有編織理由欺騙楚浮,他只回答了自己能回答的。
楚浮深深地看了蘭聞道一眼,那孩子的頭髮顏色偏紅,應該是有波夫尼亞血統,早在數十年前,波夫尼亞人就有與東方人通婚的習俗,這並不稀奇。
只是蘭聞道的反應,讓他忍不住疑惑。
看得出來,蘭聞道很愛這個孩子,但似乎對孩子的母親毫無了解。
「孩子似乎缺少母親的關懷。」楚浮平靜道。
蘭聞道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吶吶道:「他好像是挺喜歡你。」
身為單身Alpha,蘭聞道很難了解小孩這方面的需求。
楚浮嘆息:「身為恢復系覺醒者,我只能治療身體的傷害,而身為醫生,我對精神療愈也並不精通。」
蘭聞道看著蜷縮囈語的孩子,眼神一暗:「我知道了,還是謝謝你。」
當天,楚浮抱了那孩子很久,直至哄他睡著。
把孩子還給蘭聞道時,他輕輕撫摸孩子清秀的眉眼,低聲祝福:「寶貝,祝你好運。」
希望會有人,救你於水火。
希望你可以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