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怎麼玩上西洋棋了?」湛平川走上前去,俯身揉了揉蘭斯順滑的長髮。
「你來了?」蘭斯扭回頭,露出意外的神情,然後解釋,「我在和這位前輩打賭。」
蘭斯瞥了一眼那隻快要爬出高腳杯的藍環章魚。
湛平川果然也注意到了這個長相醜陋的活物。
「賭什麼......我靠,桌上放這東西幹嘛?」
蘭斯輕嘆:「誰輸了誰就把它吞下去。」
湛平川登時用譴責和鄙夷的目光看向阿道格。
為老不尊的東西,居然和單純天真的大學生下這種玩命的賭注。
「......」
阿道格完全在狀況之外。
瞪他幹什麼?他明明已經快輸了,該吞章魚的是他啊!
湛平川忙又關切地問蘭斯:「寶貝兒,你是白子?」
蘭斯點點頭。
得到回答的一瞬,湛平川周身的氣場更加沉冷,他再次掃向阿道格,S級的壓迫感直截了當的從眼神滲出。
湛平川直起身,將手指骨節按出悶響,涼聲問:「你想讓他吞這個?」
阿道格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道:「我?」
湛平川壓了壓怒氣,兀自活動著手腕,氣極反笑:「看來鬼眼公會確實太好說話了,所以你們才肆無忌憚。」
他剛要動手將那噁心的玩意兒甩到阿道格臉上,蘭斯卻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老公,我覺得我還能再救一下。」蘭斯的目光緊盯著棋盤。
湛平川一怔,意外地看向蘭斯。
都已經輸到這個地步了,還能翻盤嗎?
「寶貝兒,阿道格是專業棋手,你就算沒贏他也是——」
湛平川話音未落,就見蘭斯抬手將『王』挪到了車的身後。
啪嗒。
棋子落下。
阿道格瞳孔猛震,忙用雙手撐住桌面,驚喜地看著蘭斯這一步棋。
『王』藏在車後,他可以用馬踏車,但下一步,蘭斯就可以用『王』吃掉他的馬。
雖然以車換馬,損失慘重,但不得不說,這樣一來,這局棋就算是盤活了。
剛剛他怎麼就沒有看到呢!
阿道格扼腕嘆息,也顧不得和這位突如其來的『老公』解釋換棋的事,他忙操縱起黑子,對白王圍追堵截。
然而白子在蘭斯手下,完全換了個風格,雖身處下風,但輾轉騰挪,遊刃有魚,數次於危難中脫困,並不動聲色地蠶食掉黑子的兵。
又過了漫長的半小時,阿道格猛然發覺,他雖然還有車,馬,象等悍將,但兵已經所剩寥寥,岌岌可危了。
而蘭斯就靠著幾個亦步亦趨的小兵,慢慢扭轉了局勢,最終將黑王吞入腹中。
湛平川挑起了眉。
他對西洋棋有所了解,但涉獵不深,他以為蘭斯是先落下風再逆風翻盤,雖然最後險勝十分難得,但水平大概與阿道格伯仲之間。
即便這樣,小狐狸也已經非常出色了。
而阿道格此刻徹底服氣,他明白面前這個人心思如棋,謀深似海。
「我輸了。」他長嘆一聲,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就要撈起那條章魚吞下去。
蘭斯卻突然擋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吞章魚就不用了,鬼眼公會大度,前輩放棄後天的競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