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迅速擴大屏障範圍,硬生生接住了墜落的熔岩,只聽滋啦滋啦的聲響,淡藍色能量波迅速流動,湛平川手臂上出現極其細小的灼燒痕。
雖然無傷大雅,但燒傷的滋味還是不舒服的,他迅速將岩漿抖落,凌棋立刻消除了他的燒傷。
烏芃憤怒低吼,雙臂猛顫,只見空氣里電荷噼啪碰撞,最終匯聚成一道紫色電光,朝變成岩漿的獄警劈去。
然而元素系能力可以使人實體消失,閃電從岩漿人身上穿了過去,未傷分毫。
「哈哈你們傷不了我!去死吧!」岩漿人獰笑一聲,從樓上跳了下來,他將身體化為大一潑岩漿,朝黑燈會撲去。
「厄迪夫?真他媽的膈應。」湛平川臉色沉了下去,他徒手將空氣撕出一道巨大的裂痕,這次裂痕中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能隱約看到大小不一的隕石坑,除此之外,毫無生靈。
岩漿人:「?」
他雙眼圓睜,見狀不好,在空氣中迅速蹬動雙腿:「哎哎哎這不是月球吧?臥槽啊......」
他的喊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裂隙深處。
湛平川微微一怔,他剛剛確實念頭一閃,想到了月球,結果開的裂縫果真直通太空。
意外嗎?還是他的三階能力已經慢慢可以控制了?
周遭圍觀的獄警都傻眼了,本以為這管珍稀的元素系信息素能夠起到大作用,起碼將黑燈會燒個半死不活,結果這兄弟一個亮相就沒了,沒了!
「大家注意了,不要貿然上前,黑燈會能把人送去月球,月球上沒有氧氣,去了就死!」有獄警喊道。
「好惡毒的異能,果然是黑燈會!」
「遠程攻擊殺了他們!」
「讓我來!」
......
八層樓梯口異能紛飛,子彈亂射,一片混亂。
九層一處可以直視天井的角落處,司泓掣與亞俟勒堂而皇之地觀看著戰局。
黑燈會眾人都戴著黑色頭套,看不清面目,但司泓掣的目光始終灼灼盯著一處,不肯眨眼。
那個身影十分清瘦,但動作靈敏,反應迅捷,延展出的藤蔓悄無聲息將獄警勒至窒息,為黑燈會掃平了不少障礙。
可惜他忘記了補刀,他的藤蔓會在獄警倒下後收回來,轉而攻擊下一個人。
他的攻擊是乾淨的,不見血的。
他好像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斬草除根,從他不忍殺死藍樞入門考試的那隻鷹開始。
這十八年改變了很多事情,司泓掣已經記不得自己當初是什麼面目了,他似乎溫和過,謙遜過,天真過,對生活熱情洋溢過,但這些痕跡,早已不存在於他身上,他好像成為了完全相反的另一個人。
仇恨,真的能讓他變成亞俟勒那樣的人嗎?
他不知道。
或許他骨子裡就是純惡的,只是那些年有個燦爛如陽光的人照耀著他,溫暖著他,讓黑暗無處滋生。
現在已經不會再有人救贖他了,他也已與黑暗融為一體。
但陽光永遠是陽光,哪怕經歷了十八年的剝奪,摧殘,折辱,只要給他足以喘息的空間,溫和生長的土壤,他仍舊會復甦,如春風吹又生。
司泓掣貪戀地望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他已經感覺到冷了,陽光走的越遠,他的心就越涼,他很渴望,又害怕觸碰。
是的,他害怕。
他害怕見他,害怕他看到自己,他無法面對,他沒有資格請求饒恕。
亞俟勒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露出牙齒,森森笑道:「司區長可真沉得住氣,要是我,此刻已經衝上去將人綁回來了。」
司泓掣慢慢攏起五指,不置可否。
亞俟勒難得看到司泓掣冷靜碎裂,情緒波動的模樣,他忍不住說風涼話:「怎麼我看他精神不錯,身體也不錯,一點也不像是AGW監獄出去的人,莫不是司區長那十四年調養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