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數日前,重新滋養出骨肉的鄧枝站在窗邊,長發披垂,唇色蒼白,冷冷看著司泓掣:「為什麼放了我。」
司泓掣無視她充滿敵意的瞪視,以及即將暴起的信息素。
他背對著她,將壺中涼透的陳茶倒入紙杯,抬手灌入口中。
這些年他雖然身居高位,但幾乎沒有什麼個人生活。
他在禁區的住宅中只有最基礎的家電,但冰箱空空蕩蕩,連零食和酒都沒有。
他的工資卡上有旁人難以想像的巨額財富,但他從未花錢取悅自己。
他像是擁有一切,又像是一無所有。
「你辜負過唯一愛你的人嗎?」司泓掣半晌才沉著嗓子開口。
鄧枝沉默了。
她的手指緩緩收攏,攥緊那枚粉紅色蝴蝶發圈。
「世上每個人都會做錯事,但有的錯無傷大雅,有的錯罄竹難書。」
「傷害已經造成,你想彌補,可他卻不給你機會了。」
「我們這樣的人,明明如此可恨,明明如此可恨......」
司泓掣沒有說下去,鄧枝卻感同身受了他的心境。
她慢慢收起信息素,轉頭向窗外望去。
哪怕是寒冬臘月,禁區依舊綠草如茵,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又整潔的地方,和窮谷村仿佛是兩個世界。
她又想起了那篇獲獎文章,以及那句「S級的使命是永遠向上走,不回頭看舊日的牽絆」。
這裡,就是向上的終點,但對現在的她來說,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你想讓我怎麼做?」鄧枝問。
「破壞藍樞地下二層的信息素提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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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比斯皇家酒店依舊燈火通明。
眾多媒體記者仍守在酒店外,假模假式地報導著談判的進程。
「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談判還未結束,顯而易見場面有多火熱!」
「我們拭目以待,兩家公會到底能給晶礦石交易市場帶來多大的改變!」
「我很好奇啊,這些高等級覺醒者都不用睡覺的嗎?」
「你們看,窗簾已經有人影晃動,我猜測會議已經快到尾聲。」
「是的,因為鬼眼公會的阿德里安還要在五日內前往首都城,接受調查。」
「那他大概在談判結束後就要出發了,弗比斯灣地處聯邦邊境,算上轉機時間,怎麼也要消耗一天,而現在已經過去兩天時間了。」
「聽說高塔公會會長蘭聞道也預計在會議結束後出發。」
......
「哈!哈!哈!爺爺回來了!」小丑愉悅的在大理石地板上翻滾,雖然異能的消耗讓他腺體酸痛,但這都抵不過重獲新生的興奮。
他喜歡房頂掛著的琉璃燈,喜歡潮濕溫熱的夜風,喜歡堅硬光潔的大理石,喜歡空氣里清新劑的香氣。
他熱愛自由,熱愛光亮。
他像小孩子一樣在地上打滾,嘴邊揚起暢快的,放肆的狂笑。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陰暗骯髒的AGW特危死刑監獄裡,與血污和腥臭相伴,甚至想過結束生命,孤獨死去。
但現在,他和朋友們在一起,他們都平安無事。
夢境女巫嫌棄道:「瞧你那樣。」
她雖然累得快站不住了,但也受不了隨便躺在地上。
莉莉扒拉著所剩無幾的假期,嘟嘟囔囔:「哎喲我這個假期太累了,寒假作業就不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