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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他唇瓣一下,眼神不太清明的问,“你这几天都忙什么?”
秦知聿目光有些躲闪,抱着她下床,“单位有点忙。”
骗人,他都不敢看她。
“鬼才信。”她说。
“那你是鬼吗?”
“不是。”
“我觉得你是,是专门吸我精/气的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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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庆假期,秦知聿的行踪更捉摸不透了些,阮雾也懒得管,直接搬着东西回大院住了几天。
国庆假期的前一天。
舒窈的论文终于过了,捧着热乎乎的毕业证到阮雾面前炫耀,中途接了个电话。
“陪我去趟拿婚纱照?我婚礼的视频和照片现在才修好。”
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阮雾就跟着去了,两个人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路堵的不行,得亏只开了一辆车,等到了影楼,天都蒙蒙黑了,偏生舒窈拿了照片还不走,说付清允公司过几天开什么活动大会,她得选一条礼服,顺便让阮雾也选一条,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热闹。
影楼的导购也是会看眼色的,适时开口,“付太太,咱们店前些日子刚从意大利调来了一批货,我带您和这位小姐去看看?”
不对普通客户开放的顶楼,入目全是各式各样的礼服,琳琅满目的,玻璃橱柜里还有很多名师的成品珠宝设计,舒窈放下手包挑了几件礼服就去试衣间了,阮雾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试好衣服。
导购服务很好,小桌上各式茶点也摆的很满,舒窈一共选了三套,第一套是雾蓝色抹胸长裙,她皮肤白,穿上也挑不出什么错。第二套是黑色公主裙,小方领,胸口缀满了珍珠;最后一套是改良版的旗袍裙,没有那么多杂糅的设计,微微开叉,荷叶袖,几乎是舒窈穿出来的那一刻,阮雾就作出了选择。
之后她又被舒窈催着选了一套香槟色长裙,报了尺寸才离开的。
折腾完一圈,天色都黑透了,正好舒窈也回大院,舒窈顺路把她载回去,趁着夜幕,车子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条巷子。
阮雾坐直了身子,“你来这干嘛?”
她停好车,含糊不清的回答,“想吃小馄饨了,你在这等我啊。”
本以为舒窈一会就回来了,她也没想下车,坐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可是舒窈迟迟不来,她有点担心,阮雾径直拉开车门往前走。
巷子里只留几盏小路灯,平日里没多少顾客的缘故,这儿的路还是凹凸不平的,两侧的槲寄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挪种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现在正是结果的季节,借着光能看见枝头上沉甸甸的白果,飘着甜腻的浆果香气。
等她走到馄饨店的时候,发现店是关着的,灯也灭着,阮雾打开手电筒,试探性的在巷子口轻声喊舒窈的名字。
无人应答。
她想打个电话问,抬头看天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发现巷子最深处的台球厅灯火通明,而听筒里迟迟没有传来舒窈的声音。
阮雾动作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步伐缓慢而坚定的走进台球厅。
一楼空无一人,她循着记忆走向二楼。
刚转弯,甚至才刚迈出楼梯,抬头就看见站在正中央的秦知聿。
不是平常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而是黑色冲锋衣,工装裤,头发懒懒的搭在额前,是初见时的模样。
横跨八年的光阴,与记忆里的少年几乎重叠,他好像还和过去没有什么分别,脱下西装依然少年感十足。
“你怎么才来。”秦知聿捧着花微笑的看着她。
阮雾没回,视线也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到了身后的墙上,记忆里挂满乐器的墙上,已经被数百张照片替代,是从她的暗恋到他的暗恋再到他们相恋又到现在的所有照片。
摆在第一张的是她偷偷见到的铭牌,被人细心的装裱起来,紧接着是她抖着手在京港一中篮球场上拍的照片,还有路灯上她的影子。她一幕幕的看过去,属于他们的过往被完整的记录下来。
阮雾看的出神,等看到她离开时手写的那封信时,眼眶依然红透,在那句言不由衷的功不唐捐背后,多了四个几乎力透纸背的苍劲字体,玉汝于成。
字迹已经不新了,一看就写了很久,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会一直等下去。
泠泠的风鼓动着窗户,一窗之隔的室内站着所有见证他们过去的朋友,面带笑意的等她走近。
她收回目光,一点点迈步走进秦知聿,直到站在他面前,她才开口。
“阿聿。”她喊。
“我在。”
从她的视线里,他颤抖不停的睫毛,和微微用力内收的下颌,刚好全部能看到。好像比表白还紧张。
手里捧着的依然是洋桔梗,更大,更白。
秦知聿垂眸看她,并没有急着单膝下跪,而是先道了歉,声线虽然懒洋洋的,但是无端让人紧张。
“我得先和
', ' ')('你道个歉,最近忙着准备求婚,没空下时间好好陪你,是我不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脸色都发红,周遭静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准备了很久,东子和付清允也不怎么靠谱,想出来的法子又土又雷,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了在这里求婚。”
“求婚的方式都很老套,但是地点是可以选择的,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听起来就挺有纪念意义的。”
“你的一见钟情和我的心怀鬼胎。”
秦知聿漆黑的瞳孔里能映照出阮雾的身影,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她。
“衣服是我妈从压箱底的储藏室找到的,那天忘记穿了什么裤子,随便搭了一条,我没办法完全复刻出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有以后,我会无可自拔的爱上你,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定要做一个勇敢的流氓。”
他拔高了嗓音,隐隐带了些哭腔,“阮雾,遇见你之前,我总觉得爱是拖累人的东西,我不屑,也不奢求,遇见你之后,我总是想和你圆满一点,在圆满一点,我希望我是你最圆满的选择,虽然有了证,但是我还是不想你稀里糊涂的就跟了我一辈子。”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一个都不能少。”
不远处站在成一排的朋友们都没有出声,他们所有人都默契的看着他们,不忍心打破这种氛围。
秦知聿缓缓单膝跪地,掌心里托着一枚钻石戒指,主钻分量不大,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亲手制作,“分开的时候,你说你质疑动摇我对你的爱,现在我想再问一次——”
“你能,你愿意,再义无反顾的、孤注一掷的相信我一次吗?”
他穿着初见时的衣服,笨拙如当年求爱时,一点点剖析他的真心,问他的姑娘能不能相信他的爱。
阮雾一动不动地看着单膝跪地的秦知聿,热泪盈眶,心里百感丛生,止不住的点头,伸手轻抚他的眼尾,拭去他眼角滑落的泪珠,轻声开口,“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因为是你,所以我都照单全收。”
对于我来说,你是刺眼夺目的绿色,是生机勃勃的春天,是永远为爱驻足的小猫,是我的桔梗花。
他再度开口,郑重而严谨,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请问阮小姐,愿意让我成为你永远开心的垫脚石和铺路石吗?”
他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而是想让她永远开心。
安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阮雾的声音,她说她愿意。
秦知聿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像逼仄黑暗里跳动的心房,被重重一击过后,裂开一丝缝隙,咸湿微甜的空气夹杂着几盏温煦的烛光一起透了进去。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消失,在夏天的小尾巴里,那些词不达意的话语和纠缠不清的感情全都尘埃落定,开始同频同振,或许在四季分明的地球轮转中,惊蛰和冬至像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但是在爱的磁场里,他们本能的会产生强音和奏鸣。
在爱的思绪深处,想要和别人制造产生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
想要和别人产生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小王子》
依旧是english show ti
chapter81
求婚当晚, 两家人就收到了消息,也没给小两口留什么二人世界,晚上两个人就各自回了趟家, 第二天沈菁仪直接找了一家私密性极高的私房菜馆,两家人商量婚礼事宜。
沈菁仪已经办过秦知珩的婚礼了,对秦知聿的婚礼自然是更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了些, 阮明嘉也是嫁出去过一个女儿的人,直接征求了阮雾的同意过后直接让远在意大利忙业务的黎雅月连夜飞了回来。
商量结婚的大事, 总归父母两个人都要在场。
黎雅月也不含糊, 该有的礼数都有, 飞机一落地就直奔私房菜馆,门口的两个门童一人托着一个三十寸的大箱子, 黎雅月走在前面, 戴着墨镜, 一身气场很足的墨绿色中长袖套装,开叉很低, 脖颈上带了一整套成色很好的翡翠首饰。
当门童把两个那么大的箱子推进包房的时候, 阮明嘉立刻明白了前妻是有备而来,打算等婚礼结束再走。
挫挫秦锋的锐气, 还能让闺女有底气的事,阮明嘉比谁都愿意干。谁让自己女儿嫁出去了。
这会子也不计较自己和前妻的那些是非恩怨了, 忙不迭的招人过来坐, 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谁让自己两袖清风没添多少嫁妆呢。
虽然自从黎家两位老人去世后,又加上阮雾在外面漂了好多年,阮明嘉和黎雅月的关系也彻底降入冰点。
', ' ')('但在孩子的事上, 一切都能往后靠。
阮明嘉还能忍。
沈菁仪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黎雅月了,从头到尾轻轻扫了一眼黎雅月后, 不失礼节热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染着浅色甲油的手指轻轻从包里掏出来一份彩礼单子。
“这是我和老秦给两个孩子单独的心意,股份房产外加拍卖得来的一些古董宝石,阿聿的那份他自己单独出,我们不参与。”
“雅月,你看看有不足的地方吗。”
彩礼单子其实远比沈菁仪说的多多了,单是股份就赠予了10还有在京港和临近京港周边的旅游区数不清的房产,外加那些从老时候传下来的古董玩意儿,林林总总这些加起来不少了。
黎雅月温和的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来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大行李箱,:“这里面都是满一些首饰,当年我的陪嫁,都给满满留着。”
黎雅月看了眼亮在桌子上的文件,冲沈女士笑了下,温温柔柔的开口,“我这些年也没好好陪满满,前些年回来了一次把名下的大半财产都转给满满了,今天带过来的是当年满满外婆留给我的嫁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年给我准备的也都是些首饰和杂七杂八的书画,还有几套市中心的地皮,就当是给他们小夫妻俩添零花钱了。闺女出嫁又是大事,我怕她爸爸添嫁妆添的不够多,毕竟人家刚嫁了一个姑娘。就是再忙我也得亲自过来一趟。”
“礼物多少都是心意,但是也不能让孩子受了委屈,满满就托付给你了,阿菁。”
沈菁仪动容的点了点头,有意的忽略了黎雅月对阮明嘉的不满。
刚嫁了一个闺女的阮明嘉默了默,没出声接话。
小插曲过后,饭桌上气氛倒是融洽,毕竟是来商量婚礼的,大家也都是老相识。黎雅月在国外认识不少设计师,沈菁仪公司也有一些品牌,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婚纱礼服,热闹的不得了两袖清风的两位老父亲哪见过这种动辄十几万一套礼服的场面,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不约而同的拿过菜单一边交流一边开始点菜。
而另一边,阮雾知道黎雅月有钱,但是看着这么多东西的时候也是傻了眼,拽了拽秦知聿的衣服靠腹音和秦知聿交流。
“我怎么觉得,结个婚,咱俩摇身一变成亿万富翁了?是不是以后就能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看见咱俩了?”
秦知聿是第一次见黎雅月,不想在未来岳母前丢了分寸,随意点了点头之后轻轻示意阮雾开口劝一下打算现在就要去法国联系设计师的两个女人。
阮雾注意到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女人没怎么看菜单,不轻不重的喊了声,“妈妈,我去前台加个菜。”
也不知道是喊得哪个妈,反正两个妈都停住话头,眼看着黎雅月的眼眶慢慢红透,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看的沈菁仪心里不好受,主动碰了碰黎雅月,“孩子叫你呢。”
阮雾也意识到有些不妥,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尤其是当黎雅月泪眼婆娑的盯着她看的时候,心里无可抑制的升起一些别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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