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禾站穩,心有餘悸:「啊,差點破相。」
他餘光瞟了眼一旁的應知予,對方身上永遠透著一股淡然。
路清禾抿唇笑了笑,佯裝無意站到應知予身側:「還差點讓應老師看笑話了。」
「不會。」
微聯app上聯繫人一欄仍未開放,只有極個別人的動態偶有更新。
應知予收回視線,桃花眼抬了抬,視線落在遠處。
「畢竟後面還有十六天。」
【啥意思?】
【應老師可能是想說,後面還有十六天可以看笑話(捂臉)】
【喜不喜歡洋人,嗯?說話,姐之前出過洋相】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應老師……似乎退了半步,嗯……好像生怕人倒他身上了】
【應知予好像就沒接觸過除了寧簡以外的嘉賓吧?】
【好好好,我宣布應老師男德滿分!】
路清禾滯了一下,挪動的腿默默收了回來。
他轉過去:「上船好像要穿安全衣,我去拿吧。」
白澄和沙莎二人一塊出現,皆是輕裝上陣,路清禾分發著救生衣,梁琛清點著人數。
「還有人沒到嗎?」他環顧一周,「寧簡呢?」
「找我呢。」
聲音從背後傳來。
寧簡探出一個腦袋,朝船下的各位招招手。
其他人循聲抬頭望過去:「?」
你什麼時候上船的?
【等一下,鏡頭敢不敢給我拉進一點,誰能告訴我寧簡這穿的是什麼東西???】
寧簡原本平躺在座位上,聽見聲音後打了個哈欠,坐直身體。
一行人眼睜睜看著,一隻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裹成胖企鵝的人站了起來。
更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的是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搭配。
像蒙德里安,一位色彩大師。
紅黃藍黑,橫平豎直,十分前衛,十分有視覺衝擊。
【懂了,這是美國街頭潮男穿搭】
【太好辣,是高街潮男,我們有救了!】
路清禾看著他另類的穿搭,眼皮跳了跳:「你這是……」
「嗯?導演不讓帶行李,我又怕冷,」寧簡理所當然地回答,「所以只能穿著上島咯。」
路清禾:「……但現在是夏季,應該不會冷的呢。」
沙莎穿了一條淡黃色的長裙,海風一吹裙擺飛揚。
仙氣飄飄,就是有點廢人罷了。
她搓搓手臂,試圖撫平光禿胳膊上的的雞皮疙瘩:「防患於未然嘛,早知道我也這麼帶了……靠近海邊,風還是挺喧囂的。」
幾人穿好安全衣,依次登上這艘貼有節目標誌的遊船。
「這天氣和位置不錯啊,感覺都可以釣魚了,一會兒問導演組借兩根魚竿。」白澄倚靠在甲板欄杆前。
沙莎訝然:「還能釣魚?我連坐船都是第一次呢。」
路清禾打量著這艘不大的遊艇:「我也是成年以來第一次坐,記得只有小時候爸媽帶著海釣過一次。」
沙莎想起路清禾的家世,她共情道:「家裡人工作肯定很忙吧。」
路清禾搖搖頭,笑道:「是當時我吐得天昏地暗,後來他們就再也不敢帶我坐船了。」
【清禾飽飽家裡人肯定很寵他,好幸福】
【我記得清禾小時候參加過一檔山間綜藝,期間就他爸媽來探過班,而且是開私人飛機來的(我不酸我不酸)】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這也算是看著他長大了吧,好感嘆啊】
【果然被愛包裹的童年會成為一輩子的盔甲,我們星河永遠在你背後!】
這才是真正嬌生慣養,又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少爺啊……
就在工作人員頻頻感嘆時,忽然畫面里入鏡一雙胖乎臃腫的手臂,下一秒,袖子裡伸出一隻瑩潤如玉的手。
路清禾楞了下,看見寧簡遞來的暈船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對方似是無惡意,甚至特意摳開那一層薄薄錫紙。
面色一如平靜的湖面,問他:「要來一粒嗎?」
路清禾抬眼去看寧簡,只見寧簡也往自己嘴裡扔了一粒藥片。
這讓他感到迷惑,寧簡他什麼時候也暈船了?
他分明記得那次海釣,寧簡即使有些害怕也只是在一旁坐著看,反而是自己,因為厭惡腥臭的海水,才不得不裝暈船讓父母帶著他回家。
……難不成,寧簡他是在以此要挾自己?
路清禾心緒起伏猶如坐過山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自一個月前,寧簡像轉了性,又或者說是像變了一個人。
但轉念一想,那又如何?
受重視的從來是外界公開的路清禾,而不是身上淌著親生血卻被雪藏的寧簡。
思緒到這,路清禾心裡留了個底,在旁人的視線下他沒拒絕寧簡的好意:「好,謝謝你啦簡哥,還帶了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