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服破了個口子,冷風立刻鑽了進去。
「嘶……我新買的衣服……」
咫尺之間,寧簡回敬他一次撞擊,邊踹開一旁的垃圾堆擋住對方的去路,邊拽著後頭的沙莎往出口跑。
曾鞏找到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驚險十分的場景。
顧不上散落一地的代金券,寧簡心疼,但更惜命。
他大喊:「曾姐,快把沙姐帶走!再找——」警察來。
後頭的話音沒說完,只見曾鞏閃現一般閃到他們面前,再見她抬起一條腿,猛地踹向對方的腰腹……
寧簡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脖頸順滑地隨著男人飛出去的軌跡轉動。
最後「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寧簡:鼓掌!!
練家子,甘拜下風。
那他見義勇為的行為屬實是有些多餘了哈。
行兇的男人被制服,小刀從他手裡滑走,滑出巷口,沾滿了污泥和雨水。
攝影組也匆匆趕來。
【臥拷,這次是真的臥拷了】
【這是碰上歹徒了?!!我哩個豆啊】
【我去,曾姐是真的生猛啊,上去就是一腳】
【快去看看嘉賓有沒有受傷啊!呆瓜!】
導演急忙呼叫醫療小組,與此同時趕來的還有警衛,帽子叔叔。
中央街巷吃瓜的吃瓜,舉著手機錄視頻的錄視頻,人群亂鬨鬨。
徐導心累:「先把直播停了吧,其他幾組呢?」
工作人員:「已經讓他們先回酒店了。」
【別關直播間啊】
【我家就在這附近,我直接過去給大家播】
【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三生平安】
【……】
刺激的一段插曲過後,帽子叔叔喝茶區。
幾人正在配合做筆錄。
手上戴著鐐銬的男人怎麼都不肯開口,一副我不說你們就拿我沒辦法的模樣。
「他是來找我要錢的,我沒給。」
「我……認識他,他是我前男友。」
錄完口供,沙莎出來,寧簡正在外面給醫療小組檢查。
一周出動兩次醫療隊,開銷吃緊啊。
不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凍得耳朵麻木了,寧簡吸吸鼻子。
沙莎突然指著他的手臂道:「寧老師,你的衣服……」
寧簡一拍大腿:「對哦,導演,我的衣服能報銷嗎?」
徐導:「……」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沙莎急急忙忙否定:「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好像受傷了,傷口在滲血,染到衣服上了!」
寧簡偏頭,左邊手臂上,羽絨服內的純白鵝毛隨風飄揚,他用手將那搓毛揪下來,裡面,單薄的衛衣也開了一個豁口,肉眼可見正在滋滋冒血……
哦豁。
「血……不好……」
他要暈了。
早知道就應該再多穿一件加絨羊毛衫的……
直至昏厥前,寧簡勉強視物的眼睛看見一個驚惶的身影朝他直直跑來。
「寧簡!」
聲音遙遠,又極近。
「應……」
-
寧簡這一覺睡的時間屬實是有些長,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夢裡浮沉。
有種意念被控制,明明清醒著卻又醒不過來的錯覺。
夢裡,他又回到了漁村。
那是一處風景算不上秀麗的小山莊,空氣中總是帶著海水的濕咸氣味,但靠海吃海,生活還算和諧安逸。
他和寧奶奶的小屋就建在海灘礁岩邊上,一個用石塊壘起來的平房。
住在這邊的就他們一戶,就算記憶久遠,寧簡也能順著石板台階找到。
平房前,歪歪扭扭的木柵欄上掛著一串用貝殼做成的鈴,他每次回家都喜歡手欠地去撥動,貝殼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過現在,他需要仰著高高的腦袋才能瞅見那串迎風舞動的風鈴。
由此可見,這會兒的寧簡是個矮冬瓜。
夢境裡主角的行為通常都不可控,以至於他上一秒在家門口,下一秒就跑去了小山坡上。
走著走著,他又突然停住腳步,轉頭扒開旁邊的草叢。
裡邊竟然蹲著一個小男生!
「你怎麼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