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簡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圾拉著拖鞋往客廳里走。
「應咂?」
無人回應。
外面的客廳沙發上,整齊地疊著一塊小方毯,毯子已經失去溫度,應該是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寧簡兀自看著空空的沙發許久,才開始洗漱。
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後,他準備下樓吃飯。
【啊啊啊啊這場面,好想哭】
【補藥啊,我的小情侶補藥分開啊】
【臭禿子,拆散我的cp!跟你不共戴天!!】
民宿提供早餐,寧簡要了一小份麵餅外加一碗雲吞。
快吃完的時,白澄也下來了。
「他倆呢?不會還沒起來吧?」白澄環顧了一圈四周,問。
他就住在嚴嵇隔壁,按嚴嵇管得比大海還寬的行為來說,不可能放任他不吃早餐,睡到大中午。
但昨晚他沒戴耳塞睡覺,早上也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就連敲門聲都沒有?
難不成酒量比他們還差?還在尋周公?
不可能啊……
「他倆?走了啊。」寧簡看他一眼,嘴裡塞著餅,說。
白澄又擰了下眉,不明白他說的走了是去了哪裡。
「走去哪?」
「嚴嵇的話,京市?」寧簡抬頭瞥了下掛在牆上的時鐘,「按照時間來看,差不多已經落地了。」
「……」
白澄站在樓梯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道:
「你是說,他們已經,離開節目了?」
寧簡點頭,又說:「我們一會兒也得走了。」
「放假了,高興點。」
「……」
嘉賓陸陸續續都『放假』了,兩人吃過飯,收拾了行李也上了節目組的贊助車。
一路上,寧簡繼續在夢裡浮浮沉沉。
倒是一向沒什麼心事,倒頭就睡的白澄一直睜著眼,一會兒看一眼手機。
在外浪了半個多月,各種消息蜂擁而至,但聯繫欄就是沒有出現那人的名字。
很多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問他回來之後去哪嗨皮。
「……」
白澄煩悶,乾脆關了手機。
【小白怎麼好像有點悶悶不樂】
【離開了嚴總,白白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快樂的小孩了】
【欲情故縱呢,先在你面前一直晃,然後突然消失,就會讓人又落差感明白吧】
【到這裡就結束了吧,再也沒有下個鏡頭了555】
【別整得像生離死別一樣!高興點!再見就是告白夜了!】
兩人從搖搖晃晃的大巴轉上飛機,一個多小時後,落地京市。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般,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不同於鄉野小鎮的慢步調,京市的繁華有目共睹。
下了飛機,望向巍峨高樓,白澄話語唏噓,但仍略陰陽:「到最後居然是我們兩個一起回來。」
他象徵性地問了一嘴:「你怎麼回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寧簡看了眼飛馳而來的亮橘色跑車,婉拒了他的好意:「不了。」
「橘外人始終是橘外人吶。」
「……」
果然,人還是沒變。
「怪我多嘴白問行了吧,」白澄上了車,一腳油門,「走了。」
寧簡偏頭擋了擋車尾氣,看著小少爺開著小黃車一騎絕塵,他也招呼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黃崗巷。」
…
上京雖然發展迅速,但仍有未吃到年代紅利的片區。
黃崗巷,算是東郊比較大的城中區。
計程車一路從寬敞的大路駛入陰暗逼仄的小道,這裡岔路口交錯紛雜,是出了名的缺德地圖不占理區。
寧簡沒讓計程車師傅難做,車子停在巷口,他拖著行李慢慢悠悠往裡走。
「李叔,今天這菜賣得有點晚了吧,現在都快中午了。」
「明姨,幫我下兩碗紅油抄手,我一會兒下樓來拿!」
「是小簡啊,回來啦!哦喲這麼大的箱子,又去哪拍戲呢?」
「天南地北,廣著呢。」
寧簡一路調侃著東竄西拐,活像條泥鰍似的避著各種推車行人,期間還能悠然自得地和叔嬸子們聊天。
他高中開始就在這住著,算起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年頭。
這裡的每一寸他都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家。
——往前走五十米,再轉過一個鐵門,就是他的那棟小公寓。
這條巷子窄,裡面的羊腸小道更窄,稍微大一點的車進來,就容易剮蹭。
然而就在這種情況下,滿是老舊電瓶車以及自行車的巷口,不知何時停著輛黑車,識貨的居民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