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覺著這場宴會實在讓人無聊,甚至吃飽了肚子,有些昏昏欲睡時,絲竹聲驟然響起,數名姿容絕艷的舞姬圍了個圈,擁著正中的一名女子輕移蓮步,緩緩邁入殿中央。
她身著粉色煙羅百褶裙,身披透明白紗衣,雲帶束腰,盈盈起舞,眾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過去,溫晚也目不轉睛地細細瞧著。
她不禁感嘆,這女子生得真是雅致秀美,雖然舞姿有些妖嬈,卻讓人一點都不覺得過於嫵媚而失了端莊,總之就是美得恰到好處,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美。
身旁的兩個女子又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是吏部耿尚書家的女兒耿蓉麼?」
「我還以為第一個獻舞的是鄭書綾呢,畢竟剛才太后的所言,不就是要陛下納妃麼!」
「那耿蓉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也想入宮?」
「說不準呢,陛下不過才三十多歲,千秋正盛之時,多納幾個妃子有什麼稀奇的。」
「哎呀,拋磚引玉也說不定呢,畢竟,耿蓉的舞姿和鄭書綾比起來,可是差遠了。」
「不錯,看看就知道了。」
也不知為何,這兩人一說,溫晚也瞬間覺得,這位尚書家千金小姐的舞姿確實普通了一些,雖然她對跳舞一竅不通,但不影響稍微做些評價,似乎鄭書綾之前跳的那個一直轉的舞,看起來難度要高得多。
此刻的謝謙,見聖上似乎完全無心觀舞,只是一會兒與皇后說話,一會兒又低聲吩咐站在身後的陳廉,對他也沒什麼示意,他自己才算得了空閒下來,不用精神緊繃地注意鄭太后的意圖,以及幾位不算安分的朝臣有什麼特別的動作。
越是這樣熱鬧鼎沸的場合,每個人的小心思就有可能表現得越明顯,所以他身為聖上的心腹,最是厭煩這樣的宴會,對他來說,哪裡是什么喝酒用膳,根本就是換了一種方式,換了一個場合查案。
他飲了一小口酒,似乎想到了什麼,招來不遠處的小內監,那人垂手走近,笑道:
「大人放心,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經辦好,溫姑娘就坐在對面靠著殿門的最後一排。」
謝謙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面前一盤未動過的荷花酥,道:
「把這個給她送過去。」
小內監答應著退下,謝謙向後靠了靠,目視著前方,思索著如何幫著陛下應對鄭太后一黨下一步的計劃。
卻絲毫沒有發現舞姬中央那個長袖善舞的女子,目光頻頻看向了他這位年輕的權臣。
「耿蓉,她不會是,對那位有興趣吧?」
「可不是,這一場舞跳下來,那雙眼睛恨不得黏到人身上去。」
「哎呦,這是公然和紀二姑娘搶人哪,真是厲害!」
前排坐著的兩個女子發出了嘖嘖的嘆氣聲。
好的,那就恭祝她們搶人成功,早日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