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仍讓她覺得驚訝的是,在她進出副本的這5分鐘裡,車廂內突然消失又突然多了個人,竟沒有人覺得奇怪。
不過副本世界的出現本來就已經打破了唯物主義者的世界觀,那麼在這擁擠的車廂里,來去匆匆的人沒有注意到除自己以外的陌生人的存在,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林星靠在列車側緩了一會兒,終於理清了在副本內接收到的一切信息。
她點開手機,頁面上的信息停留在五分鐘前她在輸入框敲出來但尚未發送的那句「我好像要犯病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將她真的進入了副本的這件事告訴她的這位朋友,但她突然想起了陸驚洵的話,她想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刪掉了輸入框上的字,並重新輸入。
【星林:我準備到了,等會聊。】
她關掉手機,閉上眼睛,開始復盤和總結她所過的第一個站。
下一次副本世界的開啟,會是什麼時候呢?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陸驚洵那張賤賤的臉和那雙漂亮的眼睛,林星猛然收住不自覺地彎起的嘴角,同時搖了搖頭。
她應該是在竊喜她自己並不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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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分鐘後,林星終於到達目的地,出了列車站走上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家。
目前林星在某公司上班,朝九晚五,通勤時間一小時,偶爾雙休,但經常偶爾,住的地方是一套坐落在市三環的商品房。
她與朋友合住,房子是雙雙拋棄她之後又雙雙成家了的父母留給她的。
父母在她十八歲那年便馬不停蹄地離婚了,她自立門戶,憑藉自己優異的成績和勤奮的雙手供自己讀完大學,然後工作。
從此世間遼闊,她肆意生長。
幸運的是,求學生涯中,得一知己,畢業後又因工作地距離很近,這才住到一起。
一來省房租,二來在那空蕩蕩的房子裡,她們可以作為彼此的依靠。
這樣想著,林星便沒覺得有多悽慘,加上她性子平淡,不愛計較得失,經歷多了也就什麼事都能看開了。
到小區樓下,仰頭望去,她能看見高樓上的陽檯燈亮著,燈火通明,她知道,有一盞燈在等她。
夏風追逐著七月,到了傍晚,竟也帶走了些許酷熱,天黑得並不快,這時候剛過七點,天邊還有餘霞尚未捨得散去。
林星將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摁電梯上樓到家門,許是朋友算時間知道她快到家了,便敞開大門等她回來。
林星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還未進門,一陣濃郁的菜香就迫不及待地在她的鼻腔瀰漫開來。
林星熟練地在門口的鞋櫃換上居家拖鞋,正在廚房炒最後一個菜的許晴聽見動靜,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果然是神算子,估摸著你也該到家了,快洗手。」
林星深吸一口氣,頓覺身心舒暢,她寵溺回應道,「好嘞。」
片刻後,三菜一湯終於上齊了,許晴手忙腳亂地把整鍋飯端放到矮茶几的邊緣上,林星擺好碗筷,又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
做完這些,兩人席地而坐。
屋子還算寬敞,三房兩衛一廳一廚房,外加一個陽台,商品房的標配,風格偏素雅簡約,家具家電之類的一應俱全。
但兩人不大喜歡坐在那大圓桌上吃,一人坐一端,中間隔了條銀河似的,說話都費勁,坐身旁又束手束腳不好夾菜,還是窄窄的方形矮茶几正好。
林星將一罐啤酒遞過去,許晴的臉色瞬間變了,「今天什麼日子啊,酒都拿上了,不會是你的病情……」
「不是,」林星立刻打斷道,「今天菜系豐盛,就想來點。」
許晴皺眉,搖搖頭道,「不對勁,你實話告訴我,你今天去看醫生,醫生怎麼說?」
林星用筷子夾起一塊肉,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大事,我等會兒再慢慢與你細說。」
「真的沒事?不用再去做個仔細檢查?」許晴狐疑道。
林星想起臨走時那個叫周正的醫生叫她明天再過去一趟,她當即作發誓狀,「真的。」
本來她還鬱悶著自己怎麼就患了精神病,她還真打算明天去做個更細緻的檢查,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許晴一聽,深深鬆了一口氣,「這是大好事啊,遮遮掩掩的我以為很嚴重呢,既然是好事,就值得來一罐慶祝慶祝。」
許晴麻溜地開了啤酒舉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把啤酒放下,然後點開手機的日曆看了一眼,這才放心地又舉起啤酒,「更大的好事是,明天周末,我記得你這星期是難得的雙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