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立刻接手,又喚了一聲早等在院門口的兩隻狗子,兩人兩犬朝山上去了。
果真是深山,可比上回和葉子去討菌兒挖筍子走得遠多了。
這一路林潮生也四處留意。銀耳喜歡長在潮濕溫暖的腐木上,硬木櫟類更多,如橡樹、榆樹、楓樹。
可惜他一路走,一路尋,都沒瞧見,倒是兩隻腳走得發酸發軟。
不過比起前些日子已經好多了,至少是走了好遠的山路,還全是上坡。
「就快到了。」山路不好走,所以進了山後陸雲川就一直握著林潮生的手,時時刻刻看著人,就怕他腳滑摔個大跟頭。
說後沒多久林潮生就瞧見一口隱在綠樹綠草中的泉,不算大,卻很乾淨。
許是溫泉的緣故,一周溫度也偏高,周邊竟已經開了不少叫不出名兒的野花,粉的白的黃的都有,倒顯得格外雅致。
林潮生一看更是興奮,沒找到銀耳的失落立刻被壓了下去。他立刻丟了陸雲川的手,激動地跑前去,蹲在邊上探了探泉水,「真是熱的!」
剛剛還握在掌心的手轉瞬就抽了出去,他都來不及去抓,這小哥兒就朝前跑開了。
真是……動如脫兔。
陸雲川無奈地搖搖頭,正想要說話,就見自己的夫郎已經擱下手上的籃子,低著頭開始解衣裳了。
陸雲川:「……潮生。」
林潮生很不見外,已經脫了兩件外衫,聞聲就穿了一件小衣扭頭看了過去。襟口的系帶也已經解了,隱隱敞著一片細白的肌膚。他臉上常受風吹日曬,看起來粗糙發黃,身上的皮膚卻白上許多,乍一看還有些晃眼。
陸雲川只乾巴巴喊了一個名字,引得林潮生回頭看他,問道:「怎麼了?哥?」
陸雲川不知該說什麼。
讓他別脫衣裳,穿著泡?可兩人成親都快一個月了,早該坦誠相待,這時候讓他別脫倒顯得刻意。況且,自己是個漢子,對方才是小哥兒,那個不好意思的人再怎麼也不該是他啊。
陸雲川輕咳了一聲,摸著鼻尖移開了視線,也虧得他一身麥色肌膚,就是耳廓處騰騰冒起紅暈也沒人發現。
他是臉紅一陣,可惜那個不好意思的人也不可能是林潮生。
正所謂,君子坦蛋蛋,林潮生沒脫褲子已經是最後的禮貌了。
林潮生下了水,眨著眼看向陸雲川,後知後覺回過味兒,故意喊道:「哥,你也下來啊!泡溫泉好舒服的!」
陸雲川板著臉坐在泉邊的大石頭上,側過面頰說道:「你泡吧,我守在邊上就好了。」
林潮生蹭了過去,濕噠噠的手在陸雲川的袖子上蓋了個水印兒,「一起泡啊,你不是也帶了衣裳嗎?正所謂來都來了,不泡多可惜,下來嘛。」
陸雲川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