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她轉身。
許聽寧默了默,揚唇輕嘆:「哇,這是什麼煙花呀,白天也這麼好看!」
「好像叫什麼珍珠,你喜歡這個?」
「喜歡。」
「那我等會兒去買一些放給你看。」霍涔攬著她的手臂沒放開,另一隻手伸過來,環著她的姿勢又拿了一顆車厘子,餵給她。
許聽寧低頭咬住車厘子,視線還看著煙花,她其實剛剛已經看見了白沅,她也想跟霍涔說,這樣掩住她的耳朵盜鈴沒有意義,她今天早就見過白沅了,還收穫了以他倆愛情為原型的書。
可這些話她都沒有說。
可能是好吃的車厘子占住了她的嘴,也可能是他今天來找她的樣子,太像中學時候的那個他。
那時候他倆關係剛親近些,那時候車厘子也還沒有風靡,是一個停電的下午,他從醫院跑到學校。他同桌見他來還納悶,說不是給他發簡訊說過學校停電了上不了課,他怎麼還來。
全校和周邊的街道都停了電,天已經快黑了,學校決定提前放學。
霍涔隨便「嗯啊」了一聲,然後把一袋子洗過櫻桃給了許聽寧,說為了坐公交車,換零錢買的。
他同桌當時看他的眼神,簡直難以形容。
回家的巷子裡也沒有電,天空只剩晚霞,許聽寧抱著袋子,走在霍涔旁邊,眼睛瞄了他好幾回,霍涔問她怎麼了,她說想吃櫻桃,但是手太髒,停了幾秒又問他,能不能餵她一下。
霍涔沒搭理她,她失落地耷拉著嘴角,直到快走出巷子,他突然攔住她,從袋子裡拿出一顆,冷著臉,遞到她嘴邊。
那天的櫻桃可真甜啊,許聽寧想著,唇邊又被餵來一顆。
車裡,白沅捏緊了方向盤。她本該已經走了的,但是剛一上車就接到白建成的電話,說安安在家裡鬧,讓她趕緊回去。白沅應付了幾句,說自己還要去見製片人,掛了電話車開出去,看到了院門口的兩個人。
她停下車,遠遠看著霍涔餵許聽寧吃東西的樣子,心正煩著白建成又把電話打了過來,說孩子哭得厲害,鄰居都敲門來問怎麼回事,讓她無論如何先回去。
孩子是她在國外生下的,孩子的父親並不想負責,她請了律師,打了很久的官司,又絞盡腦汁動用了一些手段,才讓對方不得不付給她高額的贍養費和撫養費。
她那時很年輕,就對外說孩子是經紀人的。
後來她也經歷過別的感情,不過最後跟誰都沒走到婚姻那一步,起初是她覺得感情就像工作,要多挑挑揀揀。
可她的運氣似乎並不好,遇到的男人沒一個合適,對她最好的一個,離過三次婚,很有錢,只是長得略寒磣,和她也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這是唯一一個差點就和她步入婚姻的男人,她猶豫了,因為她又想起了霍涔。
其實在國外這些年她不想起霍涔很難,他的事業如日中天,受邀上過不少知名商業雜誌,媒體給他的標籤很多,商界精英,年輕有為,眼光銳利,相貌不俗,領先者……後來他登報結婚,還多了一個愛情美滿。
她知道他當初追她沒放多少真心,可那也確實是她無比耀眼的一段時光,被那樣一個男生追著,會被其他人羨慕,並且這個男生對自己還毫無所求。不像她後來遇到的那些男人,圖色圖利,總要圖點什麼。
可她那時心比天高,一面怕霍涔不再追她,一面又總想去外面看看,她又不是許聽寧,愛吃窩邊草,十幾歲遇到一個人,就好像要一輩子似的。
她後來是看了好多人,眼界越開闊,越發現唯一令她難忘的只有霍涔。
這時候她又恨上許聽寧,跟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是她,到頭來跟霍涔結婚的還是她。
那股恨意是在知道霍涔婚後不久就去了香港,才消散的,她甚至有點同情許聽寧,夫妻分居,感情又能好到哪去。
那時候她正好看上了國內影視這塊的發展,動了賣ip的念頭——這種事情一本萬利,作者不僅可以拿到高額的版權費,還能帶動原本實體書的銷售。
只是她已經出版的書都不適合改編,只能重新創作。
最初寫這麼一本商業目的明顯的愛情題材小說,是反對的,覺得和她本身的學術身份不符。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寫了,她用了一些技巧,寫了一些真實發生的事,有目共睹的事,暗示男主是霍涔,也寫了一些杜撰的事,美化那段關係的情節。真假混著來,是她最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