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收到段聿憬的消息是在兩天後的中午,那時他剛下飛機直接去了西苑。
沈清予當時剛午休結束,回了[好]之後便立馬投入到了工作中。
今天下午預約的客人並不多,而她的客人其中一位便是齊明睿。他是空著手來的,見到她便開始吐槽著宋京迪,說兩人從小到大的趣事,結束的時候又再三重複對宋京迪真的沒什麼興趣,宋京迪對他也是沒什麼興趣。
沈清予心不在焉地聽完,沒想到他會反應這麼大,只能跟對方道歉,並標明下次不會了。
齊明睿明顯一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只能擺擺手離開了品緣閣。
臨到下班的時候,沈清予回休息室換了件白色無袖掛脖連衣裙,攔了輛車直接去了西苑。
許是知道到那邊會經歷著什麼事情,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格外平靜,像是一潭死水不曾波動。
品緣閣距離西苑有點距離,等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沈清予推門下車的時候,正好碰上李管家在院子裡吩咐人收拾修剪綠植的工具,她沒過去打擾,輕點頭便直接走了進去。
燈火通明的客廳沒有一人,她抬腳徑直去了二樓書房。
房門虛掩,裡面是有人的。
她沒立馬推門進去,抬起的指尖剛準備敲響門扉,裡面忽然傳來熟悉的嗓音。
吊兒郎當的語調,是盛琦在說話。
想著最近發生的糟心事,盛琦晃著手裡的酒杯,好奇問:「二叔,你真要訂婚了嗎?那沈清予呢?」
抬起的指尖停滯在空中,沉下的心臟再次懸起發緊,沈清予停下動作。
儘管已經想通,可視線仍不受控制的透過縫隙落在書房內。
周遭光影晦暗,男人淡然的眸色毫無起伏,微皺著眉,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過了須臾,段聿憬放下手中酒杯,聲音很淡:「家養雀翻不起浪,養著吧。」
意料之中的話,可當親耳聽到時,她渾身忍不住顫抖,血液倒灌。如在寒冷的冬夜,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刺得渾身每一處都作痛。
但許是這幾日聽到類似的話太多太多,沈清予緊咬著唇角,垂下的長睫遮住眼底不明的情緒,轉身朝樓下走去。
而書房內的談話仍在繼續。
段聿憬神色漠然,似乎對所有的一切都提不上興致,「我媽也是閒得折騰。余家還在查嗎?」
「還在。」盛琦應著,小心翼翼地問:「那婚事萬一真定下,沈清予她願意嗎?」
盛琦不了解沈清予。但他了解女人,尤其是年齡小且有文化的女人。
手上動作頓住,段聿憬指腹抵著泛著寒霜的杯壁,他輕笑聲:「她很乖的。」
……
從樓上下來後,沈清予也沒有離開,而是獨自坐在側廳沙發上,等著樓上男人下來。
李管家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副景象,上前慈笑道:「沈小姐,先生還在書房,您要先用餐嗎?」
「不用麻煩了。」沈清予彎唇淡笑,「我等他下來說件事。」